矢、鸟笼、困网,显而易见,他们是为山谷中的鹤而来的。他们四处打听了许久,才知扬州方圆十里,也就只有此处有鹤的存在。可信心满满的他们来到这酒肆中时,却被店小二的几番说辞吓得犹豫不前。
“我劝你们不要去的好……这谷顶上啊,坐着一个怪人背着个大匣子,穿着破长袍,谁要是靠近他十步内,都会将手一挥!喏,就像这挥一下,一把皎月小剑就会随着他的手势从那匣里‘飕’地一下飞出来,瞬息间取其首级!而你要是入谷捕鹤,只要被他听到了鹤的哀嚎,下一刻,就有一柄剑落在你的头颅上!”
店小二正滔滔不绝地讲着,其口速跟繁华都市内的说书人相比有过之无不及。那群持着猎具的大汉也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浑然不顾小二的口水落入了眼前的花生米里。
“无聊至极!”一位大汉吃了一粒花生米,不屑地嘟囔了一声,抬眼望向了窗外。
酒肆窗外是鹤鸣谷的山路,可以从这儿直接抵达谷顶。
山路很弯曲,但很是连绵,隐约给人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但大汉隐约看到有一人在这无穷无尽中缓缓走下山来。
此人一身道袍,背着一个大匣子,在无比颠簸的山路间,他却仍能健步如飞地行走着。大汉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这身打扮了。
“喂,你们看这人是不是很眼熟啊?”大汉指向了窗外的那人,其余人纷纷望了过去。
这一望不要紧,本就人心惶惶的酒肆顿时上蹿下跳,鸡犬不宁。
慕容皓月走下了山谷后,回望了山谷一眼,不由感慨万千。
五年前,他为一人上山。历时五年,为同一人下山。五载年华皆付寂寥,为一人而待花开,少年已成青年,不知这世道,又是否如同昨日?
风徐徐而起,褴褛的道袍随风而动,几点墨滴流转,晕染成画,一只巨大的墨鹤在他缓缓脚下凝聚成形。
转眼间,青年已驾墨鹤离去了。
那群猎人窥见青年驾鹤而去,顿时就欣喜欲狂,随手扔下了几两银子,未和小二告过别,便抄起了猎具上了山谷。
可一路上,他们并没有看到一点鹤的影子,只看到了寥寥的鹤翎,以及大片的白骨皑皑。
再往上走,便到了谷顶。谷顶上是一个草草结成的庐,像是有仙人曾隐居于此。庐前,是一株碧绿的长藤,藤顶血芒乍现,露光盈盈,似是在孕育着下一次花开。
可下一次花开,怎么说也要等十五年后了。
雾还未散尽,霞光万丈,铺满了整个山谷,山谷上下充满了暖意,隐隐间,能听见从天际间传来鹤的鸣叫。
“这个山谷……怎么和他们描述得不一样?”
为首的大汉并没有显得很失落的样子,而是疑惑地挠了挠头,打量着这静谧无比的山谷。
此后,此谷虽名鹤鸣谷,却,再无鹤鸣。
“暮淮三剑”的雅名在江湖上如雷贯耳,所以言家小公子将要迎娶雪月楼首艳的消息一放出,便不胫而走,传遍了天下。红色的请帖如同腊月飞雪,落满了江湖。
得到此消息触动最大的门派,莫过于武当。
一名站立在金顶的顶峰的鹤袍青年看着手中的喜红请帖,一时思绪飘远。
“若是师兄尚存活于世,看到了这张请帖,会作何感想呢?”青年极目远望,目光掠过了下边的七十二青峰与二十四涧水,仿佛忆起了与师兄在其间游玩修行的少年岁月。
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御剑飞来。
青年收回思绪,朝老者恭敬道“师父。”
郁涯子并未理会青年的行礼,忍不住破口骂道“皓琛,你都已是武当山的掌门人了,不好好在大殿里呆着,站在这金顶上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