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江南月余,虞长歌一封信都没有写给君墨尘,她知道无月隔两天就会发密函回去,所以也不担心君墨尘得不到自己的消息。
她不写信是因为,治水之事无成,她无颜面对君墨尘。每次提笔想要写些什么,她都犹豫不决,最后又将笔放了回去。
而这一次,她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告诉君墨尘:我做到了!
三日后,君墨尘收到了这封信。透过字里行间他都能感受到他的小王妃内心的喜悦。
君墨尘又是心疼又是骄傲,他小心翼翼地将信原样叠好,锁进了柜子里。
君墨尘拿着密函进了君靖的寝宫,密函上“天命之人”四个大字狠狠刺痛了君靖的双眼。
君墨尘将密函从君靖手中抽了出来,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皇兄不必放在心上,这只是舒越收买人心的手段罢了。”
“朕知道,只是,朕这个皇帝做的确实不够格。”
“皇兄万万不要妄自菲薄,若没有背后皇兄在诸位大臣和各方势力之间的周旋,天下早已四分五裂。皇兄你要相信,你是个合格的帝王。”
“阿尘,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君靖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帝王的气势,“舒越,朕早晚会除掉他。”
河道的修建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彭程从堤坝下开始,穿滁州城而过,挖出了一条最近的河道。
这条河道枯水期时可作为城内百姓乘船游玩绝佳去处,汛期则可作为分流河道,一点不浪费。
虞长歌在心里再次肯定了自己的观点:回去后一定要向君墨尘大力推荐这个人。
彭程一直在跟进河道工程,虞长歌作为随从也不得不跟在一边。这段时间他们都没有住在滁州城中,而是随着工人们一路安营扎寨。
工地人多眼杂,给虞长歌和暗探们的接触提供了优越的环境。河道已经修到了山脚下,虞长歌却遇到了难题。
“湖泊靠南,因此南边路程最短,只是途中有一块巨石,工人们挖了三天三夜都没看到底。走北边则需要绕很大一圈,费时费力,但沙土比较疏松,适合挖做河道。”
彭程每天建工到深夜,发际线都上移了。
“彭大人,人手够的话,派一小队人继续在南边挖巨石,剩下的人走北边,再挖三天,到时看两遍的进度和情况而定。您看如何?”
“就按您说的办,人手不够我们可以向州府衙门借调。”
是夜,无月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流民中已经出现了认为舒越便是天命之人的声音,我们的暗探观察了许久,发现言论的来源是几个曾经跟随舒越打仗的退伍士兵。”
“这么明显了吗?看来他很快就要有所行动了。这段时间让大家盯紧一点,有情况立刻来报。”
“是。”
虞长歌躺在床上,双手冰冷手心却涔涔地冒着汗。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马上就有大事要发生了。
清早,虞长歌正与彭程跟进北路挖掘进展,却发现情况不容乐观。有些地方的沙土过于松软,挖出来多少两边又自动埋上去多少,进展十分缓慢。
彭程攥起一把松软的沙石:“这可如何是好啊……”
“——轰!”
突然,一声巨响,虞长歌感觉到地面都在颤动。
众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张望,却怎么也望不出个结果。
虞长歌看到了在远处焦急等待她的暗探,急忙找了个理由离开:“兴许是南边的石头挖出来了,我先去看看。”
待到了无人处,暗探立刻闪身到虞长歌面前:“属下刚才看到,有人在堤坝下引爆炸药。”
什么?
“所以刚才那一声是……”
没等虞长歌说完,又一个暗探出现在她面前:“王妃,坝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