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婢,你觉得如今的佛门如何?”姜万钧知道长孙是信佛的。
“有好有坏,良莠不齐。”长孙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良莠不齐啊!如果是普通百姓,良莠不齐孤也就忍了。但,不管是中原来的和尚还是西域的番僧,不劳作,不交税,不纳粮,大肆兼并土地,囤积粮食,还敢放印子钱,佛门清净之地,都快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这可不行。既然想要导人向善,他们首先要做到善良。他们自己做不到,那在孤的治下就必须改,改不了,那没有办法,孤只能‘劝’他们善良了。”
姜万钧说完,见长孙一脸惊恐的样子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
等到时机成熟,姜万钧觉得可以借鉴一下“度牒”制,总不能让人今天削发为僧,明日留了头发就是民,想怎样就怎样,那还得了。
长孙不知道姜万钧所说的“分寸”是什么,但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夫君。
“君上,吃饭吧!”长孙过来就是给姜万钧送吃食的。
姜万钧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吃饭,别人又不敢劝,萧侧妃和慕容侧妃除非是姜万钧召见,否则都不允许进政和殿。尤其政和殿书房,能够进来的人就更少了。长孙平时也会注意,她可不想落一个“后宫干政”的名声。
“好,一起吃吧!”姜万钧真有点饿了。
此时的关中大地上,早已经被大雪覆盖,山峦,河流,道路,房舍,银装素裹,浑然一体,在夕阳的衬托下显得安静而又祥和。
一支马队的出现打破了世界的宁静,从他们身上的服饰就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装备精良的贵族侍卫。
在队伍中间,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特别年轻的将领,虎皮裘衣将消瘦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略微有些瘦削的脸上,双眉紧皱,嘴角微翘带着似笑非笑的冷竣,也透着几分高傲和轻蔑。
护卫在他前面的有十个人,虎背熊腰的身板和神气活现的架势,令人一看就知不是善茬。
走在那位将领身边的,是两个文官打扮的人,稍落后几步,是一个武将,面色阴冷,手握腰间的剑柄上,仰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阵马蹄声响起,探路的人回来了,在那位年轻的将军面前翻身下马,“齐王殿下,太子和秦王已经在城门外等候……”
这一路人正是从河西返回长安的李元吉一行。因为大雪封路,他们比预计晚了好几天才回到长安。
李元吉看了看身边两人,“你们二位是来押解我的,现在你们说了算。”
这一路上,李元吉没少和两人发脾气,这天寒地冻的,坐马车不香吗?
两人一听这话,赶紧翻身下马,这趟差事真不是人干的,他们明明是去救人的,结果搞得里外不是人。
“齐王殿下,这话我们可担待不起。圣上和太子殿下只让我们好生伺候殿下,何来的‘押解’这一说。”
“是吗?我还以为我这个打了败仗的亲王,已经被废为庶民了呢!”
“没有,没有。”两人赶紧矢口否认,尽管两人非常看不惯头顶上这位,可话不能乱说,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两人并不知道,李元吉已经打算告两个人的黑状了。
半个时辰之后。
冻得像孙子似的李元吉,身上裹着厚厚的裘衣,从马上“滚”了下来,看都不看来迎接的李世民,冲到太子李建成跟前嚎啕大哭。
“太子大哥,弟弟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李建成看到弟弟脸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本想开口训斥的话,立刻换成了安慰。
而另一边的柴绍鼓足了勇气,可还是没有哭出来,不等他跪下,李世民已经将他扶住了。
“嗣昌,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