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大锅就在前堂的门口摆着,下面用小炉子温着,人只要一到王家铺子外面,就能看见蒸腾起的白雾和阵阵肉香,还有那诱人的食材。
王大财满头大汗的用大海碗从锅里盛着漂汤,每一碗多少肉片多少肉丸他手上是有数的,菜不值钱,每碗都多多的捞着。
王三秋穿梭在店里七八张桌子间,飞快的送上蘸水碟子和碗筷。
米饭不用另外加钱,是掺了大半包米粒和燕麦的二合饭,有这香辣的菜一引,每个人都要吃一大碗,再把那一大海碗的骨头底汤喝下,撑着腰出门的不在少数。
一顿下来十个铜钱也不算贵,多少见着荤腥,管饱还打牙祭,
“不错!”
“好吃!”
“以后再来!”
客人出门时这些话都要说上一次,王大财忙中偷闲的点头送客,一张脸笑成了菊花。
当初卖第一锅时,王大财十分忐忑。
这可跟卖一文一碗的凉粉不同,为了配齐三秋说的菜品,足足准备了好几天,里面的各种肉食不少,再加上熬骨头汤用的柴火,七七八八几样算下来,这成本几乎要用光家里的积蓄,半吊钱就哗哗流了。
好在只用三天就开始回本,现在基本上都是赢利了。
而且他对这种吃法也没有丝毫怀疑,因为漂汤看起来跟其他餐馆的锅子差不多,无非是菜色多一些,再多出一碟调料,需要自己蘸料吃。
到下午未时关上门板,父女俩开始清点钱,一匣子的铜板已经沉甸甸,除去买菜的成本,一天也有近七八十个铜板的纯利。
王大财反复数过之后,每十个铜钱用细麻绳串成小串,再放回钱匣里。
“三秋,这些钱还是你管着,以后想买啥也方便。我……我管不了!”王大财看着正将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的王三秋,把钱匣子推到她跟前。
他对三秋用炭条在一张草纸上画着奇怪的圈很好奇,他问过,女儿说是在赌坊跟人学的。
赌坊能学算账?王大财见女儿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他也就不说了,只是交出钱匣。
王三秋停下手中的算盘珠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爹,你可是自己不管钱的,以后再想要回去,我可就不交出来了!”
“我不管了!每天把买菜的钱给我就成,其他的你就收着,以后做你的嫁妆银子。”
王大财吭哧吭哧的说着,每天卖几碗茶水几个包子他还能折腾清楚。
现在光是买肉买骨头都要好几种,还有各种菜,各种调料,各处的柴炭,亏了赚了都要女儿给他说,再把钱管在手里,只怕还得成糊涂账。
见这个小老头是认真的,王三秋也不为难他,以前家里的钱虽然也在自己手上,那不是王大财给的,是王小姑娘强要的。
现在王大财能心甘情愿的把经济大权给自己,这样最好,她还想着做一些事情。
从本尊的娘落水后,铺子十几年就没有好好打理过,墙壁灰暗,木门脱漆,尤其是王大财以前住过的隔间就这样空着浪费。
还有楼板上以前糊的顶棚都长过霉,一片片黑乎乎的霉迹斑斑点点,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店里现在用着的桌椅都是喝茶用的,有方桌有长桌,有椅子有凳子,高低不平。
王大财听到王三秋一样样的打算,摸出烟杆坐到一边,默默的不吭声,刚刚才攒起来的钱,这一下就又没有了!
女儿能挣钱,可花钱的本事也见涨了!
“三秋,这些东西看着不新,可都还能凑合着用……,要不就下年再请人装修吧!”
“爹,桌椅换新的需要多少钱一套?还有若是铲了墙面重新泥过,铺子的店门重新做……”
有些王大财能说上一二,但是有的他也不知道,因为是需要请木匠做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