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家都笑得开心,春妮娘叉了腰瘪嘴又道:“你那堂弟想找个能顶门立户的婆娘,我看王三秋正合适,前些日子我还见过,模样上跟你那堂弟半斤八两正好,现在也规矩老实,虽然掂不起针线,总有几分蛮力,下田也能当得半头牛干活。”
失口提到自己堂弟的女人有些恼火,她不过是顺嘴一说,说完就后悔了。
这春妮娘还故意说什么王家那野丫头,她就有些不乐意。
“唉!我知道你们春妮长得好相貌,许了好人家,进城就能使唤下人。可这过日子还得看长久,看男人心疼不心疼。你以前也是花一样的人物,可现在呢……唉!我就不说了。说实话,王三秋那丫头若真的改好了,我倒觉得凑合着也能过,至少不会变得更丑是不是?”她声音响亮,话里的嘲讽也是啪啪的打脸。
春妮娘年轻时的确是好相貌,还有一幅好嗓子,可相由心生,二八年纪一过,她的乖张脾气就毁了脸,现在更是不堪入目,男人也开始嫌弃,花街子那几扇门没少钻。
被人戳了痛处,春妮娘勃然大怒,拍了大腿又要开始骂街,有跟她走得近的女人上前劝道:“你家还忙着呢!有空在这磨牙,还不如回去帮你春妮缝几床喜被,我看你们连百子服都还没有绣花,可还来得及。”
春妮娘一噎,骂人的话哽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了。
春妮虽然不反抗婚事,可就拖着不动针线,还得她这当娘的看着骂一次才绣一次,还动不动就往外跑。
她今日也是故意来这里查看情况的,幸好儿子春龙赶走了姓乔的,最好是这肉铺永远不要开门。
听到别人提起春妮,她面对着紧闭的铺板恨恨道:“我家春妮是个能享福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像个人就可以惦记。”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店铺里的人听,还是说给那提自家堂弟的女人听,或者是给自己打气。
店面口喧闹一阵也就各自散了!
自此,每天都有人来看看,只是这一次关门的时间有些长,渐渐的不再有人过来。
定亲后方春妮偷跑出来几次,都是哭哭啼啼的回去。乔九一直不搭理她,如今又见不着人,再加上忙着绣嫁妆,渐渐的也淡了心。
她喜欢乔九,可又觉得父母兄长说得对。
乔哥哥再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还有……他对人也太冷漠了。
直到大半个月以后,王家茶铺的改建工程进入尾声,而那间肉铺的吊脚楼平台上,也有烛光从竹帘后透出来,在地板上映出一道道的浅痕。
乔九仰躺在床上,手枕在后脑勺,头巾已经解开,整齐的叠放在枕边,面上一片肃然。
这些日子他已经去临近的府城打听过,那人没有下葬的消息传出,而是各处州府上有地方大员下了狱。
现在正是权力更迭时,朝堂风波正盛,究竟是谁占了上风,谁在抓人还不明朗。
自己不能贸然回京,看这情形,还得隐藏下去,只能将事先匿名存下的银票兑换出来一部分,肉铺也要继续开着。若是宫中同僚能顺着银票寻来,自己也好打听到真实信息。
想到这里,乔九翻身坐起,掌灯就往前面的铺子去。
十几天没有开店,在温和的气温中,店铺里充满是浑浊的潮气,地上也有一些不明小动物跑过的痕迹。
突然乔九眸光一闪,手上银光闪过,屋顶瓦缝中“吱吱”几声尖叫,落下一物来,是被一柄小刀惯穿的老鼠。
俯身捡起小刀,连带着那只老鼠也一并拿起,乔九退出店铺,穿过天井到了吊脚楼平台上,手一抖,老鼠飞出丈远,落入江中。
第二日,肉铺在已经开始喧闹的人流中悄悄开张。
很快就有人发现,三三两两的家庭主妇们又重新拥过来,惯例站在肉案外面挑挑拣拣,看这个一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