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匠人做些带盖的木碗,方便送餐。”王三秋已经走下木地板,正在穿鞋,听他问起,也随意答道。
“哦!其实,你那天送来的白豆腐,味道不错。”乔九开始重新包扎手上布带。
“是吗?那是豆花饭,我想请你试菜的,没有跟赵二哥交代清楚。”王三秋想了一下,才记起那一罐水豆花的事。
“试菜?等一下!”乔九突然出声将她喊住。
王三秋已经穿好鞋也不想再脱,只站在门口等着他想说什么。
只听到里面窸窣声响过后,乔九走了过来,手上是几枚银锞子:“这里是五两银子,记在我帐上,以后有菜需要我试的,也可以随时拿来。”
王三秋从肉铺中挑着担子出来,神情有些恍惚,乔九又给了五两银子,在腰间荷包里沉甸甸的。
他这钱是从哪里来的?杀猪卖肉真的有这样好的收入?
为什么自己挣钱就这样辛苦呢?想想乔九满是刀口的手,她又摇头,想来杀猪也不是一个好活计。
只看那手,还以为天天在跟猪打架。
回去时,她顺道又将两家的碗盘都收回,在药堂中又免费受到一次药理教育,在杂货铺再被老板娘夸奖了一次长得好看又勤快。
有这两家的鼓舞,王三秋自信满满:自己的路人缘和口碑已经在开始恢复了。
等将碗碟收拢回到店里,时间已经是未时,也就是下午2点,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才一进后院,就差点被熏出来。
有人喝醉了,在后院的天井中吐得一塌糊涂。
赵小六和赵二正忙着打水冲洗院子,幸好上次整修屋子时,天井也重新铺整过石板,此时可以用水直接冲。
冲去污秽之物,可那种结合了酒气的腐败酸臭味是冲不去的,一股一股的从鼻端勾扯着王三秋的胃,仿佛马上也要翻江倒海一般。
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躺在石桌边的竹躺椅上鼾声如雷。
王三秋捏着鼻子进入灶间,放下担子和竹篮,顺便摸起一个冷馒头,飞也似的跑上阁楼,门窗紧闭,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臭气。
她没有胃口再吃东西,听着下面闹翻天的喧哗,她突然觉得还是赶快以售卖辣酱和外卖为好,再不用伺候这些酒疯子。
马帮的人一直喝到太阳西斜,才勾肩搭背歪歪斜斜的离开,王三秋的钱匣里又多出一两银子,可是她不开心。
店里铺的石砖上满是狼藉,就连青灰墙面都溅上茶渍,马帮的人自己也感觉过意不去,要留下帮忙清扫。
“姜小哥,不用麻烦你了,这本是我们店家自己要做的。”王三秋压住心中不悦,对同样喝得脸色红通通的少年道。
“这样不好的,大家吃得一开心,就不管不顾,唉!实在对不住。”姜木朗虽然也喝了酒,头脑还是清醒,他知道中午吃饭时帮里那几个最没皮没臊的,居然有人脱得只剩一条裤衩,也不知道这妹子看见没有。
他是帮里里面年纪最小的,没有说话的权利,印叔中午也没有管,的确是不像话了。
这时候只能落在后面,等人都走了留下赔个不是。
赵小六正用扫帚使劲捣着地上已经跟骨渣踩在一起的瓜子皮,听姜哥说对不起,抬头面带不悦的对他道:“我们店里喝酒的客人不少,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哼!”
“小六哥,我们多扫几下就是了,你别说了,这也不是大事。”王三秋见姜木朗面色愧色渐浓,已经低垂着头,而赵小六还在摔着竹撮箕撒气,忙打断他的话,让他住嘴。
又回头对姜木朗道:“你回去吧,跟印叔带句话:感谢马帮叔伯兄弟的厚爱,欢迎以后再来。”
见王三秋说欢迎,姜木朗禁不住咧嘴笑起来:“那好啊!今年我们都在昌平府周围打转,到大余渡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