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大惊,赶忙上前来拦,王三秋却快步上前,手上钱篓子一扬,照着那张脸就砸了下来。
只听“哎哟!”一声,怒狮般的妇人瞬间化身唧唧叫的小鸟,在四溅乱飞的铜钱雨中倒退着摔在地上。
钱篓子是用结实的竹丝编成,有棱有角,砸在脸上还是能鼻青脸肿。
见妇人中招,王三秋对还傻呆呆愣住的赵二踢了一脚,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喊:“抢钱了,疯婆子抢钱了!”
在隔壁院里的牛大户和雷阳冲出来,雷阳手持红黑二色水火棍,气势汹汹道:“什么人这样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钱。”
牛大户自然早就听到那泼妇的叫骂,同为一个姓,算起还是他绕出几个弯的长辈,他根本不敢出头说话,此时见事闹出来,也不得不上前:“可能……是些误会。”
这雷阳只是镇上的保丁队正,按理说也管不了这些乡野之事。
但他手上的水火棍着实特别,又经常在镇上带着人呼呼喝喝维持安保,在普通人眼中,那就是有身份的人。
雷阳也不搭理他,大步就往前院来,今日王三秋花了些银钱请他走一趟,可不是坐在旁边喝茶的。
一进前院,就只看见一个老妇人正跪在地上四处乱爬的捡铜钱,而王三秋则站在不远处指着叫“抢钱了!”
那妇人口中骂骂咧咧:“老娘就抢了,那又怎么样,你还敢抢回去!”
“好哇!还真的有抢钱的,我今天就带你回镇上,让余官人处置。”雷阳大步行来,抡棍便打。
那妇人正探身双手不空的在地上乱抓,就觉得屁股一疼,人就扑在地上,然后就是噼啪几棍打下,疼得她爹啊娘啊天啊地啊的乱喊。
前院的院头墙角顿时探出无数脑袋来,一双双眼睛都盯着被打得四处乱爬的牛大娘。
他们早就在等着看热闹,究竟是这年纪轻轻来收辣椒的姑娘能顺利脱身,还是屡战不败的牛大娘再立一功,没想到这婆娘是抢钱,还被人家拿水火棍打。
都说水火无情,打死活该。
他们赶集也见过那些闹事的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结果都得自认倒霉,习惯使然,潜意识里没有人觉得被打哪里不对。
此时这牛大娘被打,也是活该,她可亲口承认抢钱的。
可就在这时,院门外几个年纪不等的汉子冲进来,手持着木棍菜刀,还有女人一进来就叫着“娘、奶”的哭哭闹闹。
王三秋冷眼看着,这在乡下也挺常见的,一人惹事,出来一群。
你讲道理她闹,你讲人情她也闹,若你来硬的,她就讲道理讲人情讲可怜。
此时院里人声嘈杂,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有看热闹的,也有带棍棒的,一根水火棍根本起不了弹压作用
王三秋脸色慢慢变了!
赵二跟牛大户拼命想拦着,但在几声煽动的言语下,棍棒对着他们打来,但也有人匆忙持起棍棒打向对方。
“打死这些欺压我们农户的有钱人!”
“把他们的钱全部抢过来!”
“你们是什么东西?滚出去!”
纷杂的声音分不清有谁在说话,一场言语纠纷成了械斗。
混乱中,几个女人冲着王三秋过来,她身上细绸衣衫和手上的银镯子扎得这些女人眼痛。
王三秋转身就跑,这里已经暴动了,她留下于事无补,还不如赶紧去找人帮忙。
在她身后,几个女的穷追不舍。
才从大门出来,迎面又是一群黑鸦鸦人,王三秋的心顿时沉入谷底。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凡是手持凶器者,一律水火棍伺候,打死无责。平了此事,回去有赏!”一个声音响起。
“是!”随着众人哄然答应,十几个人齐齐扑向追向王三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