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从听到儿子在县里有房子就想走,只是没讨到银子。
现在虽然受了些苦头,担惊受怕一晚上,但能得十两,足够娘俩过一年了。
最主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王三秋下一步又会说什么做什么。
以她的多年跟人斗的经验,在王三秋面前都不够用,乱拳打死老师傅,再不走就要把命搭上了。
林氏握住银子的手还没收回,就被一只绣花鞋踏住:“叔母,你拿了银子,可要记住自己的话,无论何时何地,不要让我再听到我王家的事情,半句也不行,否则,我会让你彻底闭嘴的,你也知道,死人最老实。”
王三秋的声音低沉很稳,听在林氏母子的耳朵里冰冰凉凉的,就好像此时外面已经铺洒开的白霜。
王文俊他们走了,没有马车,是被杨浪跟两个侍卫带走的。
林氏不会骑马,王文俊不能带人,为防止林氏乱喊乱叫跌下马背,被绑了手脚塞了嘴巴,像破麻袋扔在马上驮走的。
有此经历,恐怕以后也再不会出现在大余渡。
王大财披衣靠在床头,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以为有了老家来人,自己在镇上就不再孤苦伶仃,可没有想到,亲亲侄儿想的只是他的钱,钱啊!
要是自己的亲骨肉还在,自己也不会被王文俊蒙蔽。
杨浪他们走后,已经有鸡在勤快的打鸣,王三秋没有睡意,正躺在自己床边,看着一个空匣出神。
林凡走得突然又匆忙,她连写封信的时间都没有,也不好意思让人久等。
心里要说的有千言万语,提笔重如千钧,在糊花几页纸,她就不再写了,只是将回来后绣的一条花腰带连同小银镯包好,托林凡带去京都城。
虽然乔九在来信中对自己的处境只字未提,既然能带信出来,想必也能收到自己的物件。
只是一条腰带,即便有人要查验,也看不出什么来。
但乔九在大余渡住过一年多时间,自然知道花腰带的寓意。
这是姑娘们给自己心上人表达情意的方式,最好能亲手绑上,那就标识着这个男人是有主的。
从京都城回来,为了绣出腰带,她也下了很大功夫,至少现在的手艺能见人了。
没有安儿,那条小孩用的“走马圈”只退给乔九,等到以后有孩子再让他这个当爹的亲自戴上。
看到银圈子他应该也能明白这是何意。
想着乔九,想着“安儿”,王三秋迷迷糊糊睡去。
在梦里,她看见了一身官衣锦服的乔九正绷着脸看过来,眼里却是化不开的爱意。
等她一觉醒来,翠英已经捧着热水进来。
“翠英,老爷怎么样了?”王三秋翻身坐起,抓过整齐叠放在床头的小袄就开始穿衣服。
翠英放下热水也过来帮忙整理:“老爷已经吃过些汤水,这时候我哥陪着正下地走动呢!”
“那就太好了!”穿上绣花袄裙,王三秋开始梳理头发,过去这么久,她也会梳几种简单发式。
三两下抓出小髻,插上珠花,戴上耳坠,再用清水洗脸,抹上一点防冻的香脂,这才开门出去。
冬天空气格外清冽,吸一口湿湿漉漉凉入肺腑。
刚刚走出后院,就见几个京城来的侍卫正在粮仓附近一小块空地上,穿着薄衫哼哼哈嘿的扎马步练功。
为放干菜粮食,原本的花圃空地都搭建成库房粮仓柴房,余下的地方不多了。
王三秋心里一叹,自己的院子如今越来越拥挤了,昨天晚上忙碌半夜,这群侍卫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今天怎么也得把这事解决下来。
再说自己在外人眼中还是一个未嫁人的姑娘,家里一堆这样的男人,不用别人说闲话,自己也不方便。
原本从县城里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