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向吵嚷的地方挤过去,李久山叫都没叫住。多年的人事经验告诉李久山,热闹不是好凑的,交粮的当头,还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为好。
自己儿子也野混了这么些年,可是那个云公子却是个不经事的。严先生和余宏把云公子托给他看护,他不得不尽心,只得把自家粮车托付给熟人看护,自己也挤上去。
云树从刺鼻的汗臭味中穿过,来到争执的最前面。
只听一个褴褛汉子哭嚷道“明明是在家中量过的,一斛五斗,一定是这斛有问题!”
云树踮脚望向那个引起争端的斛,斛中粮食未满。
一粮吏蛮横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诋毁官家的公允!前面那么多的人都交的好好的,又不是到了你这里换了斛?”
那汉子犹自嚷道“斛有问题!是斛的问题!”
“虽然这斛是新制的,虽也没胆子妄自更改斛的规制!不够的去那边记上,赶紧回家筹备去,爷忙着呢!没空跟你唠。”
那汉子大哭起来,“老爷,我家中实在没有多余的粮食了,要是再交,一家老小都要饿肚子了。老爷行行好!”
交了这么多年粮,明知不可行的方法,他还是要试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小饿死啊!
粮吏尽最大的耐心,最后问道“你今天还要不要交粮?”
那褴褛汉子就要上前扯粮吏的衣服求情,粮吏却一脚踹开他。
“不交算了,把斛中的粮食倒出来,下一个。”
扶斛的粮吏正想如此,那几乎要满住的一斛粮食,泼了满地,与淋尖踢斛散落在地上的粮食混在一起。
褴褛汉子哭嚎起来,“我的粮食,我的粮食!”就要上去把地上的粮食收起来,却被衙役一棍子打翻在地,“地上的的粮食都是官家的,你这刁民竟然妄图偷窃官家粮食,给我打!”
褴褛的汉子,身子单薄,几棍子下去就被打得呕出血。
粮吏皱皱眉,指着旁边的两个维护秩序的衙役道“你们两个怕他拖到那边去,免得弄脏了粮食。”
那衙役正要上前,褴褛汉子忽然像是发了疯,向粮吏冲去,“我的家人养不活,我这条命还留着做什么?我跟你拼了!”
粮吏虽然身子胖硕,可是难得敏捷一回,竟然险险躲过褴褛汉子的手爪。两个衙役吓了一跳,忙上前抓住褴褛汉子往后扯,汉子身子不稳,被摔出好远,跌在云树脚边。
云树刚才就想上前,却被李大按住肩头。知道李大是怕她惹麻烦,云树的脑子瞬间想了很多。父亲不在了,云家在济阳只有个空架子,没有李维翰的帮助,她在这清河县什么也做不了,只得忍住。
可是眼见人摔倒在脚边,如何能不伸手扶他一把。赶来的衙役怒气冲冲,以为云树跟那个褴褛汉子是一伙儿的,提起棍子就打。
那棍子眼见落在云树头上,李大只得扑身过去为她挡住,可是他少年的淡薄身子,如何禁得住这一棍?整个人砸在云树和那褴褛汉子身上,昏了过去。
云树整个人呆住,不知道是被砸的,还是被吓的。
李久山见李大被打倒在地,没了反应。便什么顾不上,冲出人群与衙役扭打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溺死一个又一个女儿,身边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儿子没了,别说是妻子,就是他自己也不要活了。
李久山的突然跳出虽然让衙役措手不及,但是很快被制服。
被扣在地上的李久山哭嚎道“大郎,大郎,你怎么样?”
伏在地上的李大毫无反应。
那粮吏见李大半天没反应,也吓得不轻,上前试试李大鼻息尚在,回身对衙役低声喝道“你干的好事!还要我给你擦屁股!”
“我也是为了护好您呐!您救我一救!他若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