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到众多征来的民夫,纷纷为了水利之事劳碌起来。
辛坦之已经两个月没有回云宅了,余宏与云树又一次带着衣食去看他,辛坦之却忙的根本没工夫多跟他们说两句话。两人帮不上忙,也不好拖师父的后腿,放下东西,便出了工地。
云树说要去看看仍在调养的张陵,两人又驱马赶往县城。
余宏骑在马上,望着这片原野。秋粮将熟,却没有人抽出时间来欢喜,大沟小渠间尽是繁忙的身影。余宏问旁边的云树,“树儿真的觉得水利之法那么好吗?”
云树真是像她之前对余宏说的话,百分之百的信赖,什么话都愿意跟余宏说,比如下面大逆不道的话。
“水利之法的推动,对于提高产粮量确实有帮助。可是,”云树笑得有点冷,“获利的又不只有百姓,资费和劳役却全从百姓身上出。朝廷?呵呵。”
余宏却也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只是继续淡淡的问道“你明知道会如此,为什么还要大力支持?”
云树抬起马鞭,指着那些忙碌的百姓,语气似有心酸与无奈,“他们辛苦劳作,却贫困不堪,连家人都难以养活,只有改变,才有可能向好的方面发展,而不是始终在原地踏步,或者倒退。变法,我把它当成一个契机了吧。”
“树儿只是一个小地主,为什么想要操心这么多事?你在乎这些人的福祉,他们未必会在意你的死活。”
赵国人常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担起家国的责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云树一个女子,还是个小孩子,为什么会关心这些事?
本以为她只是受李大家事情的刺激,一时冲动而为。可是这几个月来,眼见她一步一个脚印,努力帮助单成推动各种变法事项。反而觉得有些看不明白,这个小孩子究竟在想些什么。今天竟然还能说出嫌弃朝廷的话,她若不是女子,真得认真看待她的野心了!
云树看着余宏,思绪有些飘扬,好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或许是我看了父亲的书札,想要帮他完成心愿;或许是他们辛勤劳作,却一贫如洗,而我享受了他们的劳动成果,总要做点什么吧;又或许,我也没有那么简单的目的,而是还有更深远的谋算。”
说到这里,垂眸淡淡笑了笑,“或许,我也弄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想法。变法之事,自上而下都有或大或小的利益,既然于众有益,推一把,也无不可。”
“于树儿来说,什么是必须要做的事?”
云树有些奇怪,余宏怎么会忽然问她这些问题。就算是义父好些次想让她打开心结,她都避而不谈,装成什么事都没有。
“于宏哥哥来说,什么是必须要做的事?”
余宏看看云树眸中的小狡黠,没有说话。
对上余宏的沉默,云树总是败下阵来的那个。
“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好好的,没有痛苦,没有忧怖。我觉得维持好这种状态也不错。”
在她费心维持的小世界里,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亲切,虽然不能替代父亲母亲在时的圆满,可是经历过失去的痛苦,她只想守好义父、师父、宏哥哥、黎哥哥,一个都不想再失去。
即使有时候会被噩梦纠缠,她也情意独自抗下这些。可是,她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每当细思,想要守好他们时,总有隐隐的难安。她也怀疑是不是本来祥和的家庭,却突遭父母亡故,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余宏对她微微一笑,那些沉重的话,他忽然不想对云树说了。
灼热的夏天过去了,空气中有些秋日的凉爽。县城张宅,张陵已经养了两个月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为了云树所强调的不留下任何后遗症,也为了云树的诊金,那个脾气不好的大夫坚持让张陵再养一个月。
大夫的这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