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异议,起身出去了。
严世真在床沿坐下,看着云树惨兮兮的脸,又卷起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的伤,面色沉重,好半天后才开口。
“眉儿,安稳生活真的不好吗?你非要折磨自己吗?”
“义父,事情有因才有果,可若是有因没有果,也是合理的吗?”
“不是所有的花,都会结果,也不是所有的果,都会在枝头长到成熟。眉儿,你是可以自己决定人生的方向的,不必受你父亲之事的影响。”
“义父,我努力了,可是每每想到父亲遭遇的不公,每每遇到被诋毁、被陷害之事,我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它已经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结,我解不开它。所以,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了。”
“眉儿,义父一直不想跟你说,怕惹你伤心,可眼下,你只有明白了,才会消解心中的结。你父亲的事,更像是被当成了,朝堂清洗的敲门砖,没有殃及到云家,一定程度上也是居上位者有意回护。虽然这回护并不尽如人意,好歹为云家留下了唯一的血脉。眉儿,你父亲一定希望你能好好的。”
“义父,”云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不是故意作践自己,让义父难受的。我以为皮肉疼了,就能掩住心里的难受,所以,才将鞭子交给卓清妍。我不知道我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想想黎歌吧。”
黎歌是云树心底最灿烂的一片阳光,她所有的执念到黎歌这里,都有回转的余地。
“眉儿离京这么久,还没好好给他写封信吧?要不要趁着养病,给他写封信?”
良久,云树点了点头。
或许是父母俱不在的身世相仿,余宏能理解云树,故意激她说出这些话。虽然心结难解,严世真终不希望云树与余宏走上回不了头的路。
可每个人都有执念,旁人能做的有限。严世真想到这里,心中有些颓丧,冲外面喊道“宏儿,药呢?让你热个药,你磨蹭半天?”
云树服完药,以自己想好好想想为由,让各人都去忙个人的事去了,自己捧本医书,却什么都没看进去,脑袋里全是与黎歌相处的每一个场景,暖的云树心头发颤,眉眼盈光。
探手到枕下,拿出一只锦囊,里面是一块盈润如酥的玉佩,内中一抹虹光在烛光下更是动人。正是黎歌给她的信物。
攥住玉佩,起身,下床,端了烛台来到书房。挑了最好的纸张,坐在桌前,细细的研墨。
她想写出汩汩而来的思念,写出离京后的所有事,写出心底的愿景,可是团了一张又一张。终于写定后,她就坐在那里盯着字,反复揉搓着玉佩,心里一时欢喜一时忧,生生看了一个时辰才将信封起来。
第二天让云奇在院中的桂树上摘下一枝含苞带叶的桂枝。
云奇监管练习场的工事很是认真周到,又听云树吩咐做了些事。云树觉得他很不错,就让云管家留下云奇为她办事了。
摘完桂枝后,云树用厚厚的棉花将底部裹住,浸了水,放进一只小口细瓶中,又朝瓶中塞一层棉花,注一层水,直到最后,棉花填满了花瓶,也浸满了水,花枝与瓶口间也被棉花隔开。
这么精细的一瓶花,她让云奇路上注意添水,一路带到京城,连带那半阙词,交给黎歌。
云奇觉得跨越千里送一封信也没什么,可是送一枝花,就有些,太雅意了!而且不方便。可是看到小主人处理花枝的手法,也是佩服至极,加上第一次做小主人的信使,保证一定护好花,护好信,亲自交到黎公子手上。
可是做起来一点也不容易。
为了怕碰到花苞与叶子,云奇不顾路人的怪异目光,腾出一只手着捧花瓶,这样就跑不快,为了赶时间,每天早出晚止,愣是在第十天抵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