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监狱里阴暗压抑,窄窄的四方小窗投射进来点点月光,冷幽幽的,越发显得阴森。
方桌上一盏昏昏的豆大油灯,映着两个狱卒的脸忽明忽暗,更添诡异。
这是狱卒的休息室,正对着过道,将外头看得一清二楚。假使有犯人想越狱出逃,一眼就能看见。而两边牢房的犯人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见里头发生的事,这便是此设计的巧妙之处。
陆青言被绑在刑架上,两只手臂打开,捆得牢牢的,连动弹半分都不能。
其中一个狱卒拿起火炉里烧红的烙铁,一双贼眼对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视线在面部、胸前及下体几个地方着重停留,眼里闪出的笑,问同伴。
“你说我该烫在哪儿才够味?”
另一个同样淫笑着抚摸下巴:“把脸留着吧,长得挺好看的小姑娘,坏了可惜了。”
“那就……这里。”先一个狱卒将烙铁对准陆青言胸口而去,笑容逐渐变态。
陆青言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得,眼中露出惊恐,却也明白,这个时候必须想办法自救。她强自镇定,绞尽脑汁地思考,眼看那烙铁越来越近,大喊道:“你住手,我是知县大人的重要犯人,你要是伤了我,知县大人不会饶你!”
拿烙铁的手果然顿了一下,堪堪停在她胸前三寸处。她惊魂未定,却偏偏惧怕烙铁,连大力喘气都不敢。
狱卒看着她这模样哈哈大笑,与同伴对视一眼,讥笑:“小丫头敢骗你大爷,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能不知道?敢拿知县大人来压爷,大人巴不得你早些死呢!”
“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估计没两天活头了。”另一个狱卒阴阴冷笑,“趁现在让咱哥俩儿好好乐呵乐呵!”
二人再次对视,眼中狭弄的兴味越发大了,烙铁再次向陆青言靠近。
陆青言惊慌,这会儿怕是躲不过了。她正想要不要唤凌沉封来吓这两个狱卒,可凌沉封现在没别的能力,只能飘来飘去,顶多说两句恐吓的话。像他们这种常年生活在阴暗里与死囚犯人打交道的人,会害怕吗?他们会不会反而将玉佩占为己有,到时候她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如今的状况,似乎也不由她想那么多了。
她咬了咬牙,张口大喊凌沉封。与此同时,外头爆发几声呼叫,一声高过一声,盖过了她的声音。
狱卒的手再次顿住,二人一齐往外看去,眼中都有惊疑。
此时,一名狱卒从外奔进来,慌慌张张的:“不好了,有人劫……”
他话还没说完,颈上便挨了一下,砰地倒地。
狱卒二人只见一人扑了进来,眼前白光连闪,陆青言已经被放了下来。一个男人单手揽着她,另一手执着长剑,杀气腾腾直逼他们。
陆青言更是震惊,来人居然是沈煜!而且这样的沈煜让她既熟悉又陌生。面前的沈煜不是穿着她做的那身宽大到不合身的布衣,而是一件湛蓝色的宽袖长袍,四周以黑线锁边,使得优雅的蓝色瞬间多了几分深沉。手上一柄明亮如虹的长剑,剑尖斜指地面,含着一抹锐利的锋芒。那是前世她经常见的他的模样,只不过经年之后,再见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之感。
仿佛以前的那个沈煜已经离她很远很远,远得有些模糊,而这几天同她生活在一起的沈煜才该是他一直以来的模样。其实变化也没有很大,不过是前世今生的回忆交织而来,让她有些恍惚而已。
他抬目微微一扫,双目依旧明亮,并不阴沉,却浑身凛冽的气势。
此时此刻他身上确实笼罩着一层煞气,让看见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现在很不好惹!
两个狱卒瑟瑟不敢发言。
沈煜转头上下看了陆青言一眼,沉声道:“没事吧?”
陆青言反应还有些迟钝,讷讷点头,忙又摇头。
沈煜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