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缺一杯水,我不缺一根簪子,真的……真的……”
苏颖沅抬头再抬头,听说人抬起头时,眼泪就会自己再流回去。
她不想再哭了。
刻意的忽视,刻意的偏袒,任谁都会伤心,都会难过,没什么人能在一次次的受伤中还微笑坦然。
“你知道吗?以前,我做了个梦,梦到我祖母要我为个人守望门寡,我不愿意,她就让人绑我了手脚,塞进花轿,要不是我大堂兄拦了下来,我真的就完了。”
不好说前世的事情,苏颖沅只能用梦来代替。
仔细想来,大堂兄一次次庇护自己,前世如果不是他阻止了那场闹剧,又哪来自己在豫王府的平静数年;今生为了隔着房头的妹妹顶撞长辈,下跪求情,这些事情大堂兄不去做,也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他。
要是自己前世早点发现该多好,也不会白白埋没了他的好心。
“不怕,只是一个梦。”廖茵陈上前抱抱她,自己却是偷偷地抹泪。
她虽然父母早亡,跟着爷爷过活,但爷爷把她宠成了公主,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反观苏颖沅,侯门千金,满是憋屈,过的还不如她这个乡野村姑痛快。
“没事了,都没事了,以后我陪着你。”
奢望终究是奢望,醒了也好,也许不存有期待就不会失望。
“嗯。”苏颖沅埋头在廖茵陈怀里,闷闷地应着。
廖茵陈悄悄擦掉自己的眼泪,小妹妹长大了。
“过几天是四月二十八,是药王诞,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今年大灾小难的,求求菩萨,保个平安。”
廖茵陈检查了苏颖沅的腿,确定没问题了。
“不了吧,出门又是是非。何况祖母那里……”
苏颖沅有点不想讨这个嫌。
“你祖母再霸道,还能挡着你尽孝不成,苏姑姑这几天老毛病又发了,躺了五六日了,你为母亲祈福,你祖母还能拦着?”
廖茵陈帮着出主意。
这几天母亲身体不好,要不是这样,廖茵陈也会丢下铺子住到了听鹂馆来。
“别担心抄书的事情,你看。”说着,从身后拿出厚厚一大叠纸。
五百份闺训,两个丫鬟已经悄悄地帮她抄了,就是五妹妹也抄了十来份让人送来。
“能行吗?”苏颖沅很怀疑,翻看着代抄的闺训。
虽然都是用的馆阁体,但多少还是有点细微差异。
“你想啊,跪都跪了,老太太为什么非要罚你抄书,就是个面子问题,那天侯爷为你出头,一个晚辈驳了她的面子,但真要连侯爷一起罚吧,于情于理都不合。恰好你又晕了,老太太就坡下驴,算是认了侯爷的求情,罚你也就是走个过场,结果不重要,重要的一定要有这个过程,懂吗?你们老太太的面子最重要,丢不得。”
廖茵陈噼里啪啦,说的苏颖沅头昏脑胀,就听懂了三个字,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