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雪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已经听不清楚。
柳谦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他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包裹,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又很忧伤。
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丫头,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算是看到过……”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哪儿有空管我啊……”
柳念雪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望向窗外。
虽然快要傍晚了,可外面的天色还是很好,蓝天白云,怡然自得。
那一日,也是这样好的天气。
不!雪国的天空,比大齐更美,仿佛是画出来的一般。
小时候的柳念雪,不……应该说,小时候的白灵极其顽皮,从来没有一刻停歇,总是在宫中的各个角落跑来跑去。
这一日,她想给母后一个惊喜,于是便偷偷躲在寝宫的床底下,想趁柳皇后回来的时候吓她一跳。
远远的,透过床底的缝隙,白灵看到一双白靴子飘扬而来。
是母后……她心中暗笑,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那暗笑从嘴里漏出来。
咦?白靴子后面,怎么还跟着一双黑靴子。
白灵嘟了嘟嘴,小眼珠子一转,对了,一定是父皇跟着一起来了。
正好,一下子就能把两个人都吓一跳。
白灵想到此处,得意地勾起唇角,她弓起了身子,正准备一下子弹出去。却听见柳皇后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你别再跟着我了!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白灵从未听到过柳皇后如此生气的声音,心里有些害怕,悄悄放平了身子,准备见机行事。
“为什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却不是白灵的父皇,会是谁呢?
“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突然之间,靴子不见了,白灵只觉得身上的床板沉了一下,随即,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床上滚了一下。
定睛一看,竟然是柳皇后的皇冠。
不过片刻,黑靴子又落回到了地上,还踉跄着退了几步。
“你!混账!”
白靴子也落到地上,随后就是“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吃了巴掌。
白靴子一阵小跑,跑出了房间。
床板又是一沉,黑靴子紧紧地贴在床边。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我哪里比不上大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地上捡起了皇冠。
白灵紧紧盯着眼前的手,天呐,那只白玉扳指!是二叔的扳指!
白灵捂住嘴,年幼的她其实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二叔惹母后生气了。
很多年后,柳念雪回想起那一日的场景,才终于明白过来。
她的母后,拒绝了二叔。而二叔口中,一直心心念念,早逝的妻子,其实就是她的母后。
就算柳皇后从来没有答应过柳谦,在柳谦心中,已经当她是妻子了。
自从柳念雪想明白了这件事之后,她就再也不愿去回想这件事。
父母的爱,圣洁无暇。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妄图插足自己的父母之间,柳念雪一定会讨厌这个人。
可如今,这个人,是自己的二叔。
年少的时候,是这个二叔包容着顽皮的白灵,陪她骑马玩耍,甚至做许多出格的事取乐。
雪国灭国之后,二叔是她唯一的亲人。陪着她来大齐报仇,将她教养成人。
她嘴上还叫着“二叔”,可在她心中,早就将柳谦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既不想责怪柳谦,又觉得柳谦不该试图插足别人的感情。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