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死亡都是他一手促成的,骨刀破开额骨的手感依旧萦绕在指尖,但他的表情不曾有太大的变化,亦如往日里被称赞为天生的执行部王牌那样。
“这些人在行动的意料之外,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曼斯没有算到他们,我也没有。”昂热说。
甲板上摩尼亚赫号的牺牲者大部分都是这些蛙人造成的,少部分死于船体的震动,以及‘君焰’的余波,在这群牺牲者中林年甚至找到了那个腹部受过水下钻探机螺丝击穿的男人,在摩尼亚赫号遇袭的时候他也参加了反抗战只不过没有坚持到最后。
“当时我抽不开身。”林年说。
他并非是不愿意以“浮生”的暴露来换取这些人的性命,如果可以交换他并不在意用自己身上多一些的麻烦来换这些人的命,这是一笔合算的买卖,在林年的理念中可以用交易换来性命的延续这永远都是划算的。
只可惜“浮生”不是万能的,当时他如果选择离开青铜城,在机关移动变化的情况下,他无法定点回到原处,至时被留下的就是叶胜和亚纪——他没有轻易去做赌注或者交换,他愿意以交易换来同伴的性命,但却不愿意在性命和性命之间去做交易...后者是永远无法秤平的一笔账。
“我知道你已经做到最好了,换别的人,甚至换我在现场也不会带来比这更好的结果。”昂热没有在这件事上讨论太深,只是在一句话中给予了林年最大的信任。
“能做到更好,只是实力不够。”林年看着那一排牺牲者的遗体轻声说。
“那就砥砺前行。”昂热说。
林年微微点头,然后沉默。
一老一少的两人看着这寂静而压抑的一幕没有后悔,也没有惋惜,只有淡淡的哀悼,在船舱被切开的大门之后船员们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他们的背影,也看着那些牺牲者的遗体无声地为他们的灵魂送行。
他们默哀,然后抬头继续向前走。
摩尼亚赫号的周围,四面八方涌来灯光,探照灯照在甲板上校长和男孩的身上,江上疾驰而来的汽艇拉响了警笛,军警的车包围了江堤两岸。
所有的船员都进入了摩尼亚赫号的船舱内部,叶胜和亚纪、曼斯和塞尔玛等人都退居到了幕后,现在唯一能代表摩尼亚赫号的只有甲板上的两个人影,这种场面也只有交给他们能处理。
林年默默地关注着江面上的情况,那些呼啸而来的人以汽艇之间为界限投下浮漂,在那巨大龙尸的周围拉出了带着荧光的封锁线,江堤两岸的防爆警车内没有人提着扩音喇叭出来劝降,而是静默、井然有序地封锁着整个现场。
没有人贸然接近次代种的浮尸,或许偶尔会出现对那威严生物庄严死亡现场的震撼和低呼,但在片刻之后那些惊叹声就平息了下去不起波澜,最有趣的是林年还见到在那汽艇之上甚至还有人承受不住近距离次代种的龙威而晕死过去,他的同伴们也只是一言不发地将其扛在一旁然后继续进行封锁作业。
江上人影纷乱但却诡异地静的可怕,这个场面不由的让林年想起了的另一拨人——卡塞尔学院执行部。
一样的高效,一样的冷厉,活动在警戒的黄线周围,又不擅自逾越一步,警戒的大网在无声之间密布纵深向整片江域,是要在短时间内彻底将水域之上设为“禁区”。
林年微微垂首问,“自己人?”
“如果是为了世界格局的大势,那么是。可如果是为了利益,那么不是。”昂热看着这一幕淡淡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百室之君,尚犹患贫,而况匹夫编户之民?”
“本地的...秘党。”林年在后半句话之后听懂了昂热的意思,“...‘正统’的人?”
“江佩玖教授告诉你的。”昂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