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是个闷骚,只有我能对上他的电波,你们在一起恐怕就只能刷题和打篮球了!”路明非话语里有些得意扬扬。
“嗯...”楚子航多看了一眼路明非,心里对路明非和那个叫林年的男生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评估,“但我从来不认识这么一个人,无论是同窗还是篮球场上,我可以很确定我不认识那个被你叫作‘林年’的人。”
路明非沉默了一小会儿,转身向前迈步,“他不见了。”
“不见了?”
“消失了,不存在了,好像一碗加了醋的牛肉面被端下去,再端上来的时候里面的醋就没有了,虽然牛肉面还是那碗牛肉面,但没有醋这碗面就不好吃了。”路明非缓缓说,“所以我要找到他,不惜一切代价,这是我进入卡塞尔学院的初衷,也是我之后一直会去做的事情。”
“对于你来说,林年就是那场台风。”楚子航忽然轻声说。
路明非顿了一下,无言。
楚子航终于知道自己对路明非莫名的认同感和探寻感从何而来的了,从根本上来讲,他居然和路明非是一类人,他们两人都在为了一件不被整个世界认同的人或事努力地活着,不断地向前迈步,意图证明疯的是世界而不是自己,这是他们行走在这条路上唯一的动力,也是不可能放弃的使命。
不知为何,他从未有如此的相信路明非所说的“林年”的存在,甚至他现在再度在心中咀嚼这个名字时,甚至能在脑海中勾勒起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走在前面回头望着自己向他伸出手的大男孩的形象...那是一种异常的安心感,从台风那一天起他从未感受过的安心感。
他有些明白路明非为什么执着于寻找那个“林年”了,因为如果那份安心感是真的,那么没有人会拒绝他,在不小心丢掉他后,自然也会拼尽全力的找到他。
那是他们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已经叫了一些认识的朋友帮你寻找那个叫‘林年’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关于他更多的详细资料寄到狮心会,有了那些资料说不定能更快地帮你锁定到一些蛛丝马迹。”楚子航说。
“多谢了,师兄。”路明非颔首。
两人陷入安静,在虫鸣灯影中围绕着灯火照亮的湖畔走了一程。
“对了,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明天新生们不是要3e考试了吗?你有没有参加芬格尔在论坛上开的盘口,就是那个赌我能不能过3e考试的局。”路明非忽然问。
“没有人开你能否通过3e考试的盘口,因为你通过3e考试在大部分人眼里是肯定的事情,一件确定的事情是无法开启盘口的。”楚子航停顿了片刻,“倒是有人在开你另外的盘口,赌你会不会因为3e考试而被定性为危险血统从而驱逐出学院,盘口的比例听说很夸张。”
“师兄你下注了么?”路明非问。
“没有。”楚子航抬头看他的背影,“你希望我下注么?”
“尝试着买一些?”
“买哪一边?”还是熟悉的楚子航式的严谨回问。
路明非回头看向楚子航的瞳眸,笑了笑,说,“如果可以的话赌我赢吧!这一次我不能输,所以我要赢,我也必须赢。我会找到林年的,证明我不是疯子,然后回到我该去的地方,继续完成我的使命。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再走多长的路。”
“如果到最后你也没能找到他呢?”楚子航轻声问,像是在问路明非也是像在问自己。
路明非站在路灯下,隔着石板路阶望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有醋的牛肉面我情愿整碗倒掉,也不会吃一口。”
楚子航回望着那个男孩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瞳眸的深处藏着的情绪多么复杂,愤怒、执拗又满是决然,仿佛离群索居的雄狮,孤独又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