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中,慕容灵踢倒了院子正中间儿浇花用的一只空水盆,把正说着话的瑢嫣也惊了一跳。
“杨嬷嬷,去瞧瞧御膳房什么时候送吃的来,我这喝多了茶,倒一阵一阵觉得饿。”慕容灵稳了稳心神,故意大声站在院中朝自己屋里喊。
陆若丹一听瑢嫣宫里还有别人,抛给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再没说话,匆匆离开了。
瑢嫣小心翼翼地叫了几声“灵姐姐”,见院子里毫无反应,便索性从门后走了进去。
只见慕容灵专心致志地吩咐杨嬷嬷要拿些什么吃食,等瑢嫣进来,从背后轻轻拍了她一掌,才一副恍然的样子回头。
“美人回来了?嫔妾也不知两位去哪了,走了这么久。独自待不住,又看快到午膳时分了,便出来叫嬷嬷去取些东西来吃。”
瑢嫣扯出些笑来,试探道“陆姐姐是出来散心,途径咱们这儿的,我便同她寒暄半晌。方才回来站在门口唤姐姐,也正是想起该用午膳了,想说我屋里有现成的可吃,姐姐没听见?”
慕容灵一边叫杨嬷嬷去吧,一边摇了摇头答“那倒是真没注意美人回来了,光顾着跟嬷嬷说要吃些什么了。您瞧瞧,嫔妾这耳朵啊,只有谈及吃食才好使得很。”
瑢嫣还是将信将疑,却见她一脸的轻松,不像是听到什么的样子,再问下去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遂道“灵姐姐既然已叫人去了御膳房,瑢嫣也不留您吃了。姐姐才搬过来,也是该回房好好歇歇。”
慕容灵浅笑着应下,从容地走回房里,待坐下了,才发觉自个儿的小腿都在打颤。
她从前总爱缠着大人讲历朝历代的宫廷轶事,后宫里不乏心狠手辣的女人,但在她看来都不可怕。
像瑢嫣这样,表面上对人姐妹相称,一副不谙世事的顽童模样,私下里却将“姐姐”恨得牙痒痒,才是最让人心悸的。
杨嬷嬷从御膳房提了食盒出来往回走,行至不远处的太和宫门前,脚下一斜便摔倒了,碗盘散了一地。
她连声呼痛,恰巧卿砚刚给冯锦传了膳回来。慕容灵之前来时没带过杨嬷嬷,所以卿砚不认得她,却也忙上前扶起“要紧不要紧,嬷嬷是哪一宫的?我去通报给主子。”
“我是绣锦宫灵贵人的陪嫁,这一把老骨头不中用,摔一下,倒动不了了。”杨嬷嬷说着试了试转动脚踝,又疼得一阵吸气,“可惜我家主儿还等着吃饭呢,才端出来便浪费了,我们主儿又不受宠,御膳房的人也怕是要给眼色瞧的。”
卿砚替她把地上的碗盘拾掇好了,又道“您别急,先进太和宫去歇歇。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卿砚,替您去重装些吃食,他们要给些面子的。”
说罢重新扶着她,一步一步挪到太和宫的院子里。
杨嬷嬷这才贴近卿砚的耳边“侍中,我不碍事。烦请带我去见皇后娘娘,是灵贵人叫我来的。贵人吩咐不能叫旁人瞧见了,我才出此下策。”
卿砚闻言,虽不知道是何事,却见她如此紧张,只得赶紧进去通报。待得了冯锦应允,才把人带进偏殿。
杨嬷嬷本要下跪行礼,却被冯锦拦下“卿砚说嬷嬷脚上有伤,还是免了这些繁琐罢。什么事儿这样着急,您且说便是。”
“多谢娘娘。我们主儿今日搬进绣锦宫,瞧见长孙美人与陆美人相见,二人似乎谈及娘娘。前后的话她虽也没听清,却听见长孙美人说巧馨无能,叫冯氏与高氏结姻是坏了好事,还说后宫里娘娘当道甚是惋惜。”她将慕容灵教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冯锦,叫人心里一凉。
她本以为是瑢嫣一人心怀不轨,多则加上个巧馨,却没想到,连一贯不怎么多言的陆若丹竟也与她们沆瀣一气。
“瑢嫣瞧见你们贵人了?”
杨嬷嬷摇摇头“好像是没有,不过我们主儿说,那长孙美人并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