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城里的马场是专供皇子公主们学习骑射使用的,拓跋浚那一代皇孙们小的时候也还用过。但近年来宫里子嗣稀少,马虽还有人精心喂养,场子却早已不用。
冯锦等人来到马场时,哲海已经先一步前来,与里头的人一起给马儿换上了新的鞍鞯。
“我想先试试那新鞍,好久都没有上过马背了。”冯锦凑到卿砚耳边,眼睛里满是期待。
她虽不是鲜卑族人,但自小跟着拓跋浚一起骑马射箭,也是不喜静的性子。在宫中这么些年,倒真有些想念驰骋马场时的无忧无虑了。
一旁的春妍赶紧拉住她“娘娘,这马场都多久没用了,马儿们也是闲了许久,不知还听不听管教,您还是别试了。”
“总归是要给弘儿用的,出不了什么事。”冯锦拍着她的手背道,“我就去骑一圈,过个瘾罢了。”
卿砚见谁都拗不过她,便吩咐喂马的太监好生看护着太后娘娘,接过冯锦脱下的狐皮大氅,由着她上了马。
冯锦目光扫过那排骏马,一眼就看中了一匹棕白相间的。瞧着那长鬃随风飘曳得潇洒,高贵的头即使被缰绳死死紧拉也决不低下,着实惹人喜欢。
她伸手一指,牵马的太监却有些嗫嚅,小声地劝告“太后娘娘,这是匹烈马,脾气古怪,怕您上不了身。”
“烈马怕什么,马儿太温顺了也没意思,铁打铜铸的千里驹才招人待见。你去喂别的马吧,哀家就牵着它走了。”冯锦仗着自己学过些马术,颇有自信,也不曾十分在意小太监的话。
那马好似通人性一般,尖尖两耳耸立,毛滑如漆,大大的眼睛里闪着光彩,也望着对面的人。小太监还在犹豫,缰绳却已被冯锦从手里接过去,将马儿往马场里面领。
翻身上马的姿势虽有些生疏了,但好在这匹马儿也并不高,所以便容易些。
一开始它也只是驮着冯锦悠悠地在场子里晃荡,可冯锦这好长时间才难得骑一回马,兴致来了,自然嫌慢,便抬起手来,轻挥马鞭。
马儿得了指令,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冯锦摸摸它的脑袋,它又仿佛是沉寂了多年终于找到了鼓励自己的主人,奔驰得更加得意骄傲起来,像风一样卷过宽阔的马场。
卿砚和春妍站在场外,瞧着冯锦在里头骑马驰骋跑得越来越快,十分紧张。
但其实这样的速度于她而言,适应个片刻就没什么了,反倒自在舒服。
可绕了半圈之后,马儿突然被一截枯藤绊了蹄子,一下子受了惊,两只耳朵机警地左右转动,越发剧烈地奔跑。
冯锦看马儿这样子不对劲儿,着了急,用力拽它的缰绳,口中像刚才一样说话安抚着,却已经丝毫用处都没有,它这会儿只知道撒开蹄子跑。
卿砚见状,脑子里轰然一响,连忙呼唤哲海,又想要冲进去,却被春妍拉住。
“卿砚姐姐,马儿现在受了惊,你进去不仅拦不住,反而容易被它踢伤。咱们不会骑马,可娘娘马术算是精湛的,这样的情形,最保险的方法是靠她自个儿慢慢安抚。”
春妍是鲜卑姑娘,虽没实践过,但自小耳濡目染也懂得这些,一边说,还一边叫人找太医来,以备不测。
晌午李奕对拓跋子推说了自家的情况,又提及他母亲身上有病,拓跋子推心想自个儿反正也闲,既要用人家,便好生对待,博个真心。于是细问了他母亲的病症,来了太医院打算叫太医抓些靠谱的药给他。
正与人说着,却见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李太医,李太医!太后娘娘在马场试马,没想到马儿受惊,这会儿在那场子里疯跑,停不下来。娘娘还在马背上,恐有不测,请您提前去照料着。”
当值的李太医还没说话,拓跋子推倒“蹭”地从座上站起来,急得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