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茉儿就好。”
“这浣衣局的活儿不轻,又受苦又看人眼色的。我瞧着茉儿姐姐细皮嫩肉的,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怎么就想着进宫来干这个呢。”两人熟络之后,菁菁压低了声儿,一边指点着李茉儿捶打水池子里的衣裳,一边问。
正洗着衣裳的人顿了顿道“家道中落罢了,不过我瞧着宫里的主子都还挺和善的,要看人眼色是从何说起啊。”
她不想多谈自己的家事,恐说多了谎话圆不回去,便想着岔开话题。
谁知菁菁一听她问,倒来了兴致“那些嬷嬷公公们好给人发号施令的,主子倒是真的和善。尤其是咱们太后娘娘,每次卿砚侍中来送衣裳,轮到谁洗娘娘的,总要多给些碎银赏赐,侍中还客客气气,丝毫没有看不起咱们的意思。”
“咱们在这浣衣局还能轮得上洗太后娘娘的衣裳?”李茉儿明知故问,也是想再确认一下,自个儿的选择没错。
菁菁点点头“是啊,按理说娘娘的衣裳应该有专人打理。但听说她从进宫以来就平易近人,除了吃食有小厨房,其他方面还真就跟别的小主子一样,衣裳都放心交给浣衣局呢。”
说罢还不过瘾,又伏在她耳边“茉儿姐姐好好儿干,等活儿都熟练了,侍中再来送衣裳你就跟别人一样,主动些去拿,好得些赏钱。”
李茉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又假装低头抹汗,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快到晌午时,众人听号令散了工去吃饭。
她倒没心思吃,急匆匆往不远处的马场走,果然瞧见李奕与拓跋子推在一块儿,正指点着拓跋弘的马术功课。
说来也巧,李茉儿明明算好了是放课的时辰,站在围栏外等了一阵也不见他们出来,正纳闷儿呢,却听见拓跋弘号啕大哭的声音。
“皇上若是连打猎都如此心慈手软,还指望着拿什么强硬手段去治理国家、治理活生生的人?”
拓跋子推说完也不顾身后的小人儿急着喊“皇叔”的声音,气冲冲地出来就往外走,压根儿就没瞧见围栏外躲了个人。
李奕一边手忙脚乱地安抚拓跋弘,一边又想追拓跋子推,正急得满头大汗呢,便瞧见自己的姐姐闪身走了进来。
“姐姐,你不在浣衣局,跑这儿来做什么?新差事不忙?”他问过李茉儿,又抚着怀里小孩的后背,叫人快去喊哲海公公。
李茉儿抱臂瞧着他慌乱的样子笑“不忙,我这不是抽空来感谢王爷的嘛。谁知一来便瞧见他生着气就出去了,也没敢搭话。想着你还在里面,就进来看看。你啊,自己还是个孩子,哪能照看好皇上。”
说罢心道天助我也,绕到李奕的身后蹲了下来,正好平视着满脸泪痕的拓跋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