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佟苻贞没有理会胡灵儿的问话,反而十分从容地走到了她身边,挨着她坐在了石阶上。
胡灵儿往旁边挪了挪,并不打算回答她。毕竟佟苻贞在她心里是个陌生人,还是个好像不怎么受别人待见的陌生人。
佟苻贞却一点儿都不恼,接着笑吟吟地问胡灵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
胡瑛娘与她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她一直躲在附近,思索了许久。等到众人从胡家来到医馆收拾屋子,她又瞧见冯锦与拓跋子推亲昵的样子,这才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胡瑛娘的故事令她动容不假,可她却并非将那故事当作教训,相反,佟苻贞甚至觉得那是经验,失败的经验。
她才不会像胡瑛娘那么傻,一厢情愿,还赌上了一辈子、愧疚了一辈子。
她过去想嫁给拓跋子推,也许是为情。可如今,她背着父亲那些债务,连体面地活着都难。
所以,她如今要的只是京兆王妃的名号,还有王府里的锦衣玉食。
若能有拓跋子推的独宠更好,如果没有,只要能代替那位锦儿姑娘成为他的妻子,住进王府,别的她也不强求。
正巧方才瞧见了福来手中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跑来,佟苻贞本也不感兴趣,但是无意中瞟见了胡灵儿拿着玩儿的信封,这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既然那小院儿里住着的大人们老老少少都避她如蛇蝎,轻慢的轻慢,讲大道理的讲大道理。那她不如就从小孩子下手算了。
这会儿借着与胡灵儿套近乎的工夫,佟苻贞侧目瞥着信封上的字吾妹亲启。
自然不是给拓跋子推的,如果是给那丫鬟的,倒也用不着福来那样着急。看来是那锦儿姑娘的信吧,她竟还有娘家?佟苻贞倒要仔细瞧瞧,她究竟是什么人家的姑娘。
胡灵儿被她接连问得发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又觉得自己总不开口好像不太好,便怯生生地回了一句“蝴蝶。”
“让我看看可以吗?”佟苻贞说着便要凑上去,胡灵儿怕她抢了似的,连忙将信封口捏起来,护在怀里。
佟苻贞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摊开伸到胡灵儿面前去。
纸包里是一块儿一块儿整整齐齐、焦黄酥脆的松子糖,粒粒金黄,如同松花儿一般,正静静地躺在佟苻贞手心里,散发着诱人的甜腻香气。
胡灵儿到底只是个孩子,盯着那一包松子糖,又悄悄抬眼看佟苻贞,末了直咽口水。
她奶奶做大夫做惯了,深谙养生之道,便将她也从小培养着吃些健康的瓜菜之类。至于糖,胡瑛娘总怕她贪多了牙疼,只是逢年过节才允许吃个一块儿两块儿。
可饶是胡灵儿再懂事,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孩子们好似天生就对这些甜得腻人的食物有着与生俱来的好感,越是不让吃的东西,就越想往嘴里送。
尤其是像佟苻贞现在这样,大喇喇地将一整包糖块儿放在她面前馋着人,胡灵儿要是还不动心,倒不像个孩子了。
佟苻贞冲她眨了眨眼,又将装着糖的纸包往胡灵儿面前凑了凑“小姑娘,你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就把这一包松子糖给你,我们交换好不好?”
“一整包吗?”对面的孩子惊诧地抬起头来,她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有拿着一整个纸包,痛痛快快地吃过糖块儿呢。
胡灵儿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装着蝴蝶的“纸兜兜”,又看了看佟苻贞掌心里的一整包松子糖,最终还是犹豫着伸出手去,倒也压根儿不知道那信封是不能给她的。
佟苻贞满意地接过信封,胡灵儿也终于拿到了那令她垂涎半晌的松子糖,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了一块儿,那香香脆脆,入口即化的感觉,让她立马把什么蝴蝶抛到了脑后去。
“好了,我走了。”佟苻贞握着那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