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您说奴婢疑心也罢,这皇宫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更是不可无啊。”
“知道了,你快些去吧,一会儿下起雨来仔细淋湿了身子。”王之彤嗔笑着撵她出门,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儿,心却是暖的。
不一会儿,天上果真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不紧也不慢,不疏也不密,滴滴零零,抽丝似的,人的心绪可也就随着雨声细细的长了。
雪瑶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太和宫的偏殿里,倚着窗子看雨,见双儿进来,照例问了一句“今日太医有没有来报,贤贵人的胎像还稳吧?”
“好着呢,您自从听说她有了身孕,天天的叫太医在跟前儿护着,能不稳吗。”双儿往窗户下垫了几节旧帕子,恐雨水斜飞进来湿了屋里的那些金贵木家具,听雪瑶这么关切地问李妙音的孩子,不禁发了几句牢骚。
“就算娘娘不派太医去护着,皇上那边儿也绝对不会让贤贵人有什么闪失的。要奴婢说啊,娘娘如今最该担心的是您自个儿。”
雪瑶闻言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笑了笑,又握紧了手中还有些微微发烫的杯子。
大魏皇宫里的传统,子贵母死,但要是皇后生的嫡子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历代以来,后宫中只要有妃嫔怀了身孕,她们第一件事儿倒不是忙着高兴,而是开始琢磨,自己肚子里的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
有胆子大的想赌一把,让腹中的孩子成为人上人,而自己也不用与孩子生离死别,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成为皇后。
还有旁的妃嫔们瞧着怀了孕的眼馋,自个儿想要又要不上的,想抚养人家的孩子,自然也不愿意承受那个“子贵母死”。这些人,也更是想成为皇后了。
所以双儿说雪瑶如今最该担心的就是自己,也不无道理。
“我倒也还没有蠢到能把自个儿的位子丢了的地步。”雪瑶笑着同双儿道,“她就是再厉害、再受皇上宠爱,我也还是她腹中孩子名正言顺的嫡母。”
她扶着双儿的手起身,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日子。
“这端阳将至,我也该叫上新进宫的那些小主去西苑瞧瞧太妃们了。顺便给孝元皇太后上炷香,我记得过去我赶着端阳前进宫来玩耍,母后每年都要去的,转眼已经又快是她的忌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