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端阳节要带众人去狩猎?”李妙音听了哲海来传旨,十分诧异,“怎么好好儿的想起来出门了。”
哲海弯腰道“回贤贵人,皇上担忧皇后娘娘,恐她置办端阳宫宴太过操劳。再者奴才觉得皇上也是想寻些花样儿出来,许是怕您怀着身孕困在宫里过于憋闷。”
李妙音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人说话倒是谁都不得罪。
遂起身送他出门,扶着红柳的胳膊站在门前瞧了一阵,低低道“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关心皇后娘娘了,他过去在宫外时可总是说他的皇后是母亲硬生生安排给他的,果然是帝王的心思难猜啊。”
可红柳想的却不是这个“贵人若是说身上不方便,怕跟着狩猎动了胎气,就去向皇上说说吧,兴许他也会因为顾及到您而改变主意的。”
在她看来,拓跋弘肯为谁变了心意,那就一定是偏爱谁的。
但李妙音忽然觉得,出了宫,这倒是个让那位皇后娘娘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绝佳机会,而且说不定还不用她自己动手。
“去,为什么不去。你替我给玉贵人送的那衣裳料子可给她了?”
红柳点点头“给了,是玉贵人身边陪嫁的觅香接过去的。奴婢也与她说了尽早做出来,给贵人赶着端阳节穿。前日听司物局的说,觅香姑娘已经把料子送过去裁了。”
李妙音笑了笑,接着剥手里的一粒儿葡萄。
“可奴婢总觉得,觅香姑娘好像在防着咱们似的,一副不愿意让她家小主与您多来往的样子。”红柳吞吞吐吐的,却还是将心中想的这话说了与她听。
李妙音把葡萄肉放进嘴里,擦了擦手,并不在意“聪明的小主身边一般都有些愚笨的丫头,可丫头再愚笨,也拦不住小主的聪明。同样的,愚笨的小主跟前儿有了聪明的丫头,多半也是影响不了主子的。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大不了咱们也多盯着她些。”
五月初五一大早儿,马车在宫门外候着,只等各宫主子们和拓跋弘一块儿出来前往皇家围场。
李妙音特意寻了自己前些日子用江南进贡的衣料裁出来的那件儿水红的衣裳,却在出门之后拐了个弯儿,去了荇藻宫。
她进去时王之彤恰好在屋中挑衣裳,可榻上放着的却没有与她一样的那件水红的。李妙音朝柜子里瞧了瞧,果然一眼就看见了那件挂在边儿上的衣裳。
“妹妹,不是说了那衣裳裁出来刚好端阳节穿吗,怎么又挑这些素净的。怎么了?可是不喜欢那花样子?”她关切地上前,故意装作没瞧见觅香那警觉的眼神,径自与王之彤攀谈。
王之彤叫她这么一问却红了脸,连忙解释“之彤先前就已经猜到了姐姐会穿这件,所以怕抢了您的风头。再说姐姐穿着果然好看,妹妹再穿,放在一块儿可不就成了东施效颦嘛。”
李妙音一听,竟上前伸手把那衣裳从柜子里拿了出来,放在她身上比了比“瞧瞧,这是哪儿的话。妹妹和我穿一样的,正是显得咱们感情好,我才不在意,谁又会说三道四啊。你生得标致,穿上只有比我好的,哪儿会东施效颦呢。”
王之彤还想说些什么,手里却被李妙音塞进了那件衣裳,笑着同她道“妹妹就换这件吧,听说围场大着呢,不穿得艳丽些,万一走丢了可就不好找了。快换上,马车已经候在宫门外头了,别让众人只等咱俩。”
她便也不再推辞,只瞧了外头暗自担忧的觅香一眼,转身回去换上了那衣裳。
一队马车浩浩荡荡地从皇城里驶出,前往好几十里外的皇家围场。
大魏祖上是游牧于草原的,每年五月倒是真有狩猎的习俗。甚至视狩猎与战争等同重要,每逢大猎之时,不论是狩猎场的布置还是指挥进行的方式,都按着军事战争的规格程序进行,可谓是一年当中最声势浩大的活动。
只不过入主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