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下一步该如何举棋的想法,冯锦心里便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日清晨,卿砚和冯锦一同回了宫,拓跋子推便又去了一趟城郊,说是要勘察那块儿荒地。
陪同他一起的仍然是上回的那位党长“上次王爷来问了奴才许多事情,奴才一猜您就是看上了这块儿地。不知王爷是想种稻谷,还是依旧做桑田呢。”
“你要是这么说,倒是本王以权谋私了。”拓跋子推不以为然地笑着与他打趣,而后又正色解释道,“不是本王看上了这块儿地,是太皇太后听说这边有一大片荒地,便着急开垦出来,然后再一划分,想着能赶明年春天分给百姓们。”
党长点头连连称是“太皇太后仁德,处处都想着百姓们。想来王爷也一样,风里来雨里去的,亲自来这田垄之上,也是为了百姓啊。奴才这就吩咐下去,从明儿开始,每家轮流派精壮男子前来,一同开垦这片荒地。说不定啊,今年就能种上冬麦。”
说罢就要转身跟旁边的人吩咐什么,拓跋子推忙拦下他“不用,本王今天来就是与你商量此事的。这片地荒了也不久,若是专程找人开垦,想必是能快些的。别让百姓们轮流了,不如本王做主,招纳一些官家奴仆前来,你看如何?”
“王爷圣明啊,这样倒不用麻烦百姓了,免得一开始是百姓的福分,到后来反而成了众人的拖累。只是,官家奴仆也众多,不知王爷想用哪家大人的?”党长闻言,想了想也随声附和,但心底里还是觉得官家的人,哪个都得罪不起。
拓跋子推并不急着提出自个儿心里的想法,更没有就这么把曹博远的名儿说出来。
似乎是思索了一阵之后,他才又对那党长道“公平起见,朝中三品以上官员府中所有的家仆,本王都要遴选。”
消息传到朝臣们耳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不明所以的。
曹博远正在自个儿府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听手下那个叫阿骆的小厮来报之后,重重地把茶盏一放。
“那块儿地不是说要当做无主荒地,再作处置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开垦了?”
阿骆站在他面前,战战兢兢道“回大人,不仅要开垦,还要用咱们各府的下人开垦。奴才觉得,说是摄政王做主,其实保不齐是那太皇太后在立威呢。”
“这个女人……”曹博远这会儿想得倒没有那么深,只是觉得冯锦想要立威,偏偏拿自己的财产开了刀而已。
不过眼下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旁的朝臣们虽不说赞成,但也算是事不关己,无非是出些人力,表表决心罢了。
而曹博远不仅要出人出力,还要装作满心欢喜的样子,让自己人亲手去刨自己的家产。
这叫什么事儿啊。
沉默了许久之后,阿骆试探着问主子“大人,摄政王有令,明儿一早儿府上所有的家仆就都要去城郊集合,由他亲自遴选。”
“所有的?”曹博远愣了一愣,“不是叫咱们选出人来送过去?”
阿骆摇头“不是,摄政王说了,这次算是朝廷体恤百姓。用什么样儿的人,他自有考量,不许各家大人插手,可能是为了避免充数吧。”
曹博远有些想不明白,这拓跋子推怎么就非跟朝中大臣过不去了,难不成是想借此机会试探试探谁肯依附于他?
他在朝中为官这么些年,对一条真理深信不疑。无论是什么等级的官员,只要有机会,没有不愿抱团的。
“大人……您看咱们府上,明儿也是跟着一同去吗?”
阿骆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憋了半晌出来一句废话。
曹博远瞪了他一眼“当然去,不仅要去,还要最早去。顺便准备些干粮和水一并拉过去,给开垦荒地的所有人。”
吃些亏就吃些亏,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瞧见,他曹博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