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砚台中便多出一汪色黑如漆的墨来,泛着油润的光泽,林舒窈在心里赞了一句好墨。
墨也是分很多种的,光是黑还不够,还需得有光泽。紫光为上,黑光次之,青光又次之,且要凝笔不散,笔不阻滞。
不过对于一些喜好此道的人来说,只看墨的光泽,便能分出好坏。
待墨磨好后,此时她心中一片空明,她挽袖执笔,静静书写。
林舒窈没有发觉,此时站在她身旁的顾修齐以及花二喜,就连那个一开始对她们不以为然的小二,眼中都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惊讶。
花二喜没有念过书,想不出什么形容词,也觉得林舒窈写字的时候的样子,特别好看,特别神圣,让人不知不觉就安静了下来,不敢上前打扰。
她前生出身书香世家,虽然她不如几个哥哥那般有所成就,后来丈夫去世过后,她便也没了打拼的心思,辞了工作在家专心带孩子,不过一手毛笔字却是从小练大的,后来回家当了家庭主妇也没有落下。
父亲去世过后,她就更爱写毛笔字了,有时她在书桌面前,一待就是一整天。
林舒窈执笔蘸墨在那张纸上写了一行大字,字体筋骨有力,隽秀中带着苍劲。
她搁下笔,看着纸上的字体,眼中带着一丝怀念,没有注意到一旁顾修齐眼中一闪而过的一丝惊艳。
搁下手中的毫笔,又拿起一方帕子擦手后,林舒窈抬起头,看着顾修齐,“顾掌柜,你觉得这纸可还行?”
顾修齐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气来,“纸是好纸,不知夫人是如何打算的?”
林舒窈神情坦荡,“这方子乃是家父倾尽一生心血研制出来的,与我而言乃是无价之宝,若不是走投无路,我是绝不会想要拿它换钱的。”林舒窈顿了顿,“我要二百两!”
花二喜在一旁倒抽了一口凉气,二百两!她活了这么年,没说看了,听都没听过这么多钱,林舒窈一张口,就是二百两,这也太敢说了些。
顾修齐皱了皱眉,他很欣赏眼前这位夫人不错,很想要这个纸方子也没错,可要他一下子拿出二百两银子来换一个方子,也实在是有些肉疼。
林舒窈见他表情纠结,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等着他慢慢想通,笔墨纸砚,乃是文人不可缺少之物,这种纸能面世,必然会引来人们争相追捧。顾修齐若是买下她这个方子,日后赚的可不止二百两。
顾修齐并没有犹豫多久,不到一刻钟的时辰,他就下定决心似的,看向林舒窈,“好,二百两就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