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有气无力，眼睛却依然有光亮，问道“尸妖……除掉了吗？”

陈生走过来，面色凝重，“老村长，尸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作乱！”

村长眼中的光芒，顿时黯淡，“终于……咳咳！”

终于，可以安心了！

“陈……陈公子！”村长艰难地唤道，“你能把……小玉带入长生门吗，让她……让她修行？”

“可以！”陈生没有犹豫，“这丫头有修行的潜质，就算你不说，我也有这心思！”

“太……太好了！”村长欣慰地笑了，努力伸手，摸了摸小玉的脸，“丫头，要努力修炼，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才能保护身边的人，不要像我这糟老头子，没……没本事……”

“咳咳……”

村长咳着，口中不断吐血，最后几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声音，戛然而止。

村长的眼睛，缓缓闭合。

“村长爷爷……”小玉悲痛吼叫，响彻山谷。

林易的眼睛里，也流下了两行泪水。

牛，也会流眼泪么？

会的！

这一夜，终于过去。

东方渐白。

天亮了。

仙人村又度过了一场劫难，尸妖终于被除。

村民们，却全都高兴不起来。

哭声，在村子里回荡。

天空，下起了淅沥小雨。

村长死了。

尸体被带了回来，一句话没给村民们留下，就这么离开。

整整一天，村子都安静无比。

似乎，所有的村民，都变成了哑巴，一言不发。

到了晚上，有守灵的习俗。

村子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家家户户都没了人影。

原来，所有村民，都聚集到了村长家门口。

院子里满满当当，挤满了人。

挤不开了，就站在外面的大街上。

所有村民，都在为村长守灵。

这几天，村里的木匠，最忙。

好几个木匠，一起做活，日夜不息，给村长打造了一口最好的棺材。

通体乌黑，镶金刻玉。

到了下葬之日，所有村民都披麻戴孝，从老到小，从男到女。

白色的孝衣，白色的大地。

整整一条街，茫茫的一片，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古老而深厚的号子声，回荡村中。

一声，接着一声。

当响到第三声，棺材离地，被八个大汉抬了出来。

刹那，静寂无比的村子，化作了哭声的海洋。

每个人都痛哭流涕，仿佛失去了亲人。

其实，村长就是他们的至亲。

随着悠远的号子声，棺材抬出家门，到坟地下葬。

村民们一路跟，一路哭，形成了一条白色的壮阔洪流。

漆黑的棺材，缓缓下坠，落入坟中。

号子声戛然而止。

“村长爷爷！”小玉穿着孝服，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她的眼睛通红，微微肿起，已经哭了许久。

后面的村民，也全部跪倒，齐齐磕头。

“村长，一路走好！”

“村长爷爷走好！”

……

不远处，一头大黄牛，前腿屈下，躬身跪地，如人般磕头。

正是林易。

十年前，林易的村子被魔毁灭，他和小玉侥幸逃了出来。

正是村长，收留了他们，给房住，给田种，连这头大黄牛，也是村长给他们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