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满脸惊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但罗南却似乎能够捕捉到奥利话语里的诧异,坚定不移地说道,“你没有听错,我是认真的,我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不,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的。第一段主歌还是应该使用钢琴……”
“不,副歌正式切入的时候才应该加入钢琴,充分利用键盘音的不同质感,丰富层次,制造出立体感。”
“罗南,吉他弦音太过单薄了,且不说弦音的质感更加适合民谣,单单从旋律的结构角度来说也是不合理的,我们需要开门见山地在第一段主歌就用琴键音奠定整个骨架的质感,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我不这样认为,奥利,我坚持……”
“上帝!罗南!”
你来我往的交谈着实太过急促也太过汹涌,如同急风骤雨一般狂轰乱炸,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喘息空间,一来一往地紧密衔接,于是,双方就进入了胶着状态,寸步不让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见,据理力争,两个人都拒绝让步、坚定立场,面红耳赤的模样似乎随时都可能直接朝着对方挥舞拳头。
说到最后,呼吸都有些跟不上了,话语还在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嘟囔,但实际上,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满腔意见也就被卡住了,无可奈何之下,奥利瞪圆眼睛注视着罗南,圆溜溜的眼珠似乎随时都可能丢出来一般,如同斗鸡。
但是,奥利却依旧拿罗南没有办法。
此时,奥利整个人都已经站立了起来,大汗淋漓、青筋爆突、气喘吁吁,激动到几乎说不出话的脸孔已经完全涨红,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满脸平静、神态祥和、波澜不惊的罗南。
从开始到现在,罗南始终没有提高声音也没有加快语速,不紧不慢的神态保持着一贯的理智和冷静,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即使屡屡被奥利脾气暴躁地打断,却也依旧没有被带偏,重新绕回来坚持己见。
而且,无论奥利怎么急切怎么激动,他也始终没有能够改变罗南的想法,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深处能够捕捉到坚韧的笃定,悄无声息地坚守立场,明明是奥利掌握谈话主动权,但总是感觉奥利正在失去控制。
结果就是,奥利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焦急,反而是在罗南面前节节败退,总有种色厉内荏的憋屈感。
狠狠地瞪着罗南,奥利却发现,罗南不闪不避地迎向自己的视线,由内而外展现出来的坚定不曾出现松动,明亮的目光让奥利不由开始动摇起来,出现了一秒的困惑——自己到底正在坚持什么来着?
“不行!醒醒,奥利!”奥利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突如其来的动作反而是让罗南吓了一跳,因为动作真的非常用力,声响格外清脆,甚至隐隐可以看到奥利的脸颊微微泛红起来,不等罗南进一步反应,然后奥利就转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房间,如同龙卷风一般。
罗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操作?
紧接着罗南就得到了答案,隔壁房间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奥利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马克西姆!马克西姆!克里夫!”
三十秒之后,奥利拖着自己的救兵回来了,噼里啪啦地,奥利试图让马克西姆和克里夫给予参考意见,熙熙攘攘的声音夹带着一股盛夏夜晚的躁动与狂热涌入房间之内,就好像三千只苍蝇蜂拥而至一般,但叽叽喳喳的话语却没有能够说清楚情况,闹得两个人满头雾水——
马克西姆不得不朝着罗南投去询问视线。
克里夫不由笑着调侃了一句,“昨晚是一出,今晚又是一出,估计其他房客都纳闷着这乐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没有一个消停。”
一句自嘲,调侃了乐队所有人。
“克里夫,不是!”奥利却没有心情开玩笑,还以为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