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赤凌少主原该同你们为敌,同大煜为敌。
可江家数次护我周全,于我恩重如山,我非木石,又岂能无感?
可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江家至此,到底是与我有着莫大干系。
我还是那句话,倘若大哥容不下我,要罚我,我毫无怨言。”
“用着我妹妹的身子,伙同她的夫君来骗我江家,你叫我如何容你!”江怀信怒斥道。
江予初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寒意。
也是。
此事原就荒诞,常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视妹妹如瑰宝的江怀信。
不肯接受是意料之中的。
所幸的是。
他好像也没有打算太为难自己,好歹不会闹得太难看。
江予初极力敛了思绪,轻轻点头“好,待大哥二哥击退北霄,战胜而归我就走。”
“不必了!”
江怀信面色凉意凛凛,语气冷得如同寒冬冰渣
“如今留你一命已是天大恩赐,可莫要得寸进尺!”
江予初怔了怔。
“我的意思是,我助你们击败北霄。”江予初急忙解释,生恐他误会自己是对江家另有所图。
听她所言,江怀信心底禁不住掠了个轻颤,但他面上仍是平静无波
“区区北霄,战力几何?你这就带着你的人马要多远滚多远,休要污了我的名声!”
江予初摇头“既到此处,生死同归。”
江怀信冷哼一声,拂下衣袖就要转身。
这些时月,江予初对他的性子也摸了一二。
她知道,今夜若不能叫他改口,往后怕是见他一面都难。
可是,北霄才吃了一瘪,下次再战定会更为更为激猛。
江怀宇虽是被宋将军顺利带了回来,可现在还在昏迷中。
而江怀信亦是一身伤。
硬战,又能坚持几时?
思及至此,江予初只手往他身前拦了半步“大哥,就算你不肯认我…”
“放肆!”江怀信只当她是要胡搅蛮缠,当即沉下脸色,一挥手就掀了她。
江予初不受力地踉跄两步撞上桌角,震得腰上那伤如万千虫蚁啃噬,剧痛难忍。
莫辞心一沉,想要冲上前捞她已是晚了半步。
更为心疼的是。
她那好容易缓下的面色忽而一变,不过半刻功夫,额间青筋、冷汗再度浮来。
江怀信怔了怔。
原只想推开她,哪知会这般不知轻重。
“……”江怀信犹豫了片刻,终是铁着心肠敛去想要关切她的念头,连同伸出一半的手也收了回去。
“阿尧,你怎么样?”
“是不是又伤着了?”
莫辞手忙脚乱地探了探她伤处,一掌浅浅血印。
“是我没站稳。”江予初笑着撑正了身,轻轻压下他手腕。
江怀信这才知道她受伤,这才望见塌下若隐若现的腥血纱布。
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莫辞一腔怒火怼了过来
“她占用木槿身子是不假,可她何曾害过江家,何曾害过木槿。
大舅兄心底有气,倒也该想想她的好,若非是她带兵前来,今日这战,大舅兄又有胜算几分?”
江怀信心底早已翻滚阵阵,面色却仍是控制的十分冷然
“一个自己都顾不好的人,又能给我带来什么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