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原一别,你苍老了很多,我们也算故人,你可有所求?”陆隐开口道。临杰思绪复杂,不断想着,所求?曾经,他求的是攀登,带着临路山家越过一个个高峰,成为最强的家族,可如今,他能求什么?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累了,
他真的累了,尽管才数百年,但所经历的生死比前半生加起来都多。病痛伤害的折磨让他生不如死,无数次想了断自己,唯有那时候他才清楚自己所求的是什么,不过是健康的身体,粗茶淡饭,每日看朝阳而升夕阳落,陪着
女儿,那便是最幸福的。
他从一个普通修炼者带领临路山家一路走上去,付出了多少心血,却轻易毁于一旦,人的一生到底在追求什么?
身后,临杰的女儿再次跪下:“求陆主替父亲治病,让父亲免于病痛折磨。”
临杰身体一震,看向陆隐,眼中带着渴望。
陆隐与临杰对视:“仅此而已?”
临杰看着陆隐目光,前半生的经历如流水划过,春秋简那般庞然大物都轻易被毁灭,活了万年与活一年,有区别吗?万年的痛苦也抵不上一年的幸福。
他目光逐渐坚定:“仅此而已。”
陆隐笑了,他与临杰没有渊源,陵原一见不过几句争吵,若非为了水苏,不会来此。
这临杰放弃一生的追求,仅仅想治疗病痛,此人,放下了。
陆隐的心境高墙多了第二块砖,他不知道这堵高墙要多少快砖,只知道总有一日,这堵高墙会堵得自己看不见远方,会让自己有想打破的欲望。
河边,望着轻舟远去,临杰带着女儿还有水苏深深跪伏,这一别,终无再见日。
水苏目光复杂,这一个多月如同梦幻一般,对于这个人来说不过是一场风景吧。
轻舟继续顺流而下,河流的改道让陆隐看到了与曾经不一样的风景,凡人是故人,可这些故人,他都没见过,但他们的祖辈必然见过自己。
陆隐面对凡人可以不模糊容貌,因为凡人即便听过自己的声音也认不出自己。
唯有修炼者看过自己的样子。
数年后,轻舟顺着水流漂入一座城池内,这座城池都是凡人,陆隐又听到了熟悉的称呼天人。
天人,是凡人对修炼者的称呼。
他坐于轻舟之上,小菜几碟,品茶冥想,让很多人议论他是天人,就连这座城池的官家都来看了,与他搭话,陆隐却并未理会。
随着天色渐暗,打更人走出敲响夜幕的声音。
宵禁了。
可没人管他,天人不受约束。
“喂,喂。”有人在轻喊。
陆隐看向河岸旁的草丛内,是个少年:“找我?”
少年望着陆隐,由于天色黑暗,看不清样貌,却目光炙热:“你是天人吗?”
陆隐点头:“是。”
“太好了,天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少年问。
陆隐笑了:“为何要帮?”
少年摸了摸口袋,取出一块金属:“这个给你。”
陆隐随手一招,金属飞了过来,看的少年羡慕。
只是一块很普通的金属,可以适当制作修炼者武器,没用,可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是难以融化的材质了。
“这是我从山里无意中找到的,拿去给王铁匠,王铁匠说只有天人有用,他的火化不开,你看对你有用吗?”少年期盼问。
陆隐收起来了:“好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少年松口气,有用就好:“我想请你帮我找个人,也是天人。”
陆隐道:“天下茫茫,如何寻找。”
“你尽力就好。”
“这块金属颇为珍贵,如果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