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和唐学茹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无拘无束地闲了这么久,冷不丁地让她们坐到小书房里上课,两个人都有些不习惯,觉得房间窄小得令人压抑,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不过比起之前的沈娘子,这位于黄氏虽然话不太多,但学问却更胜一筹,而且相比于沈娘子的赵本宣读,于黄氏对不同事物都有不同的看法,更喜欢与白蓉萱、唐学茹两人交流心得。两个人觉得新奇有趣,对她充满了好感。
杭州的女先生不多,自从沈娘子出了事之后,不少人家的小姐都闲了下来,只能学一学女红,读书写字上的事情便落后了不少。如今突然来了于黄氏,大家口耳相传,她便把当初沈娘子的活接了下来。
白蓉萱每天都要和唐学茹一起上课,心思不能分得太多,除了远在南京的哥哥之外,其他的她已经完全顾不过来了。
倒是吴介在唐老夫人的授意下一直盯着长房那边的动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便赶紧去向唐老夫人汇报,“罗秀春已经从宁波回来了,又住进了六条胡同里。不过相姨娘因为养胎的关系,被大老爷看得很紧,一直没机会出门,只能借口让身边的乳娘出去买东西,趁机和罗秀春见了一面。相氏的乳娘在六条胡同的房子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出门的时候脸上美滋滋的,显然是得到了好消息。回到长房的第二天,她便拿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袱出了门。似乎是怕人跟踪,所以特意绕了一个大圈,找了个地方很偏僻的当铺当了些首饰。出来之后没有回长房,而是直接去了六条胡同,像是把钱交给了罗秀春。之后长房这边便没什么动静了,倒是罗秀春和那个鲁二媳妇又厮混了几次。”
唐老夫人听完向李嬷嬷看去,低声道,“拿东西出去典当,钱又交到了罗秀春的手里,看来这是有什么大事需要他去办啊。”
李嬷嬷顺口道,“怕是孩子的事儿吧?”
“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好事?”唐老夫人气愤地道,“这两个败类,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也敢干,就不怕老天爷一个大雷劈死他们吗?”
李嬷嬷道,“都走到这一步了,这两人哪还有什么良知啊?您也太瞧得起他们了。”
唐老夫人对吴介吩咐道,“相氏这边最近起不了什么风浪,你务必要把罗秀春给我盯住了才行。”
吴介连忙答应了。
等吴介退出去之后,唐老夫人便和李嬷嬷商量道,“我和凤君虽然不待见相氏,但她现在毕竟怀了长房的孩子,我们两个总装睁眼瞎视而不见也于理不合,给外人传来传去的,只会对长房和二房的关系说三道四。前段时间还有个年可以做借口,如今年过完了,也没什么可忙的事了,你去把凤君请过来,我和她商量商量,看看什么时候去探望相姨娘比较好。”
李嬷嬷神色微动,“老夫人,您这是……”
唐老夫人微微一笑,“你别紧张,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对付她,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拆穿她的西洋镜。只不过也不能让相氏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也得吓唬吓唬她,让她也跟着不安生才行。”
李嬷嬷叹道,“哎,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会为这种事情操心生气呢?长房的大老爷呀……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要是那头的太老爷和太夫人知道这件事儿,还不从坟坑里坐起来骂他糊涂呀?”
唐老夫人平静地道,“要不怎么老人们说,黄泉路上谁先走谁享福,眼睛一闭两腿一蹬,什么烦恼都没有,也不用再惦记后人如何行事了。我这不还活着呢吗?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长房那边乱成一团呢?不看崇舟还要看老嫂子的面子呢,她当年待我着实不错,我承了她的情,如今也是该报答一二了。”
李嬷嬷心疼地道,“您这位老嫂子呀,精明厉害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栽到了自己的儿子手里了。”
唐老夫人没有再说,只是长长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