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在这初春的三月,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破晓时分,也就是刚到卯时的光景,王浩就已经早早地起了床。
跟随着与王浩同一间寝舍的张三木,出了设置在梁门附近的街道司衙门,他俩沿着两门大街,前往瓮瓦子北大街巡视,这可比平时多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上工。
“浩哥儿,咱们以前上工,不都是卯时三刻到四刻么,今个儿,你是怎么了,竟然这么一大早,就把我给叫醒,前往瓮瓦子北大街巡视呢?”
出了街道司衙门,张三木一边揉搓着有些惺忪的双眼,一边向与他并肩而行的王浩,好奇地问询道。
面对张三木的问询,一脸无精打采的王浩,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开始大倒苦水道“三木兄弟,昨个儿,我可是多亏听了你的建议,在昨晚亥时下工后,我把手头上的八两碎银子,全部都给了孙有财这个老小子,这才保住了巡查‘侵街’的饭碗。
“否则的话,今个儿跟一起来这瓮瓦子北大街巡视的人,恐怕已经不是我,而是换做其他人了。尽管保住了这个饭碗,却还是被孙有财这个老小子警告,若是以后被他发现,出工晚于卯时一刻,还是会把我给调整到清洁打扫街道的岗位上去。
“我今个儿这么早把三木兄弟你给叫醒,也是没有办法。最起码,这几日之内,总部能够让孙有财这个老小子抓住我的小辫子吧!还请三木兄弟理解一下,等安全度过了这个风口浪尖,咱们再晚一点儿出工巡街。”
眼见王浩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张三木尽管心有怨言,也觉得应该对王浩体谅一下。毕竟,他们俩以前没有进入街道司之前,在战场可是过命的交情。
在王浩和张三木走了一小段的梁门大街,拐入到了瓮瓦子北大街,行了没有多远,便看到街道左侧有一家刘家饭铺已经开门营业。
尽管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刘家饭铺内点燃了几盏油灯,紧挨着饭铺门口左侧,支起了两口大锅,一个憨态可掬的厨子正在左侧的那口大锅烹饪着颇受市井小民欢迎的灌肺,右侧的一口大锅粒则是煮着米粥。
行至刘家饭铺前,王浩当即就临时起意,停下脚步,抚摸了一下干瘪得肚皮,大言不惭地对张三木说道“三木兄弟,咱们今个儿起得早,又走了好几里的路,想必肚子也饿了吧。
“既然如此,今个儿,你就大方一回,请我在这刘家饭铺吃上一顿早餐如何。三木兄弟,你请我吃得这顿饭,就权当对我这个身无分文之人的安慰吧。”
只待王浩话音刚落,张三木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叫个不停,不用说,此时的他,定然也是饥肠辘辘。
平日里,张三木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跟王浩一起吃酒,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王浩请客付钱,尽管如此,王浩从未对张三木埋怨过哪怕一次。
张三木觉得今个儿王浩难得向自己提一回要求,不就是请他吃一顿早餐么,好让他在心里头稍微平衡一些,并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请王浩大吃一顿,非得把他的肚子吃撑了不可。
生怕王浩是在跟他开玩笑,张三木经过再三确认,得知王浩确实要他在近前的刘家饭铺请吃早餐,这才狠了狠心,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下来。
方才,那位看守者两口大锅的胖厨子,看到两位身穿“青衫子一领”制服的街道司官差走了过来,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忙不迭地解释说明道“二位官爷,我们饭铺在门口放置的这两口大锅,都在贵司设置‘表木’以外,没有任何侵街占道的行为,还望二位官爷明察秋毫。”
虽说,王浩和张三木二人,在瓮市子北大街巡视了长达一年之久,却还从未踏进过刘家饭铺一步,今个儿算是头一遭。
刘家饭铺的胖厨子,还以为王浩和张三木来找麻烦呢,这才赶紧抢先解释说明一番,表明他们没有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