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不离“庆王殿下”。
言笙原本有些狐疑,却在看到身后男子黑沉沉的脸色时,终于了然……哦,挑拨。
她敛着眉眼笑,看起来温缓极了,“安歌爱不爱吃,我不知道。”
“无事……”下意识就要说,无事,他那么喜欢你,你带回去的他总是爱吃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面前的姑娘有些变化……话到了嘴边,突然就说不出来了,只定睛看她。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她敛着眉眼笑得样子,让她整个人多了几分……危险。像是瞧见了猎物的九尾狐狸,亦或者暗夜之中献身的女妖。
迷人,又危险。
她捻了一块芙蓉糕,握在指尖看了看,嘴角忽而一勾,“安歌爱不爱吃,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十三哥爱吃。”
她偏头,转向身后,笑容是从未有过的娇羞明艳,“十三哥,你爱吃么?”她对他伸手,掌心躺着那块芙蓉糕,那绵软的笑容足以令人原谅她所有的调皮。
原还收敛着气势规规矩矩站在言笙身后做个称职的下人的秦涩,在第一声“十三哥”里便软化了所有的表情,温柔到仿佛能溺出水来。
沈馨垂了眼,心口,有风呼啸而过,又冷又疼。
方才上楼梯,她无意间回头一瞥,看到的就是那个男人一脸宠溺又无奈的样子,偷偷勾了那人的小指指尖,撩人又纵容。
只是……他们怎么敢!
一个是庆王殿下喜欢的女子,一个是自家的下人!他们俩怎么敢!
惊涛骇浪里,当事人却坦然得很,一点隐藏都没有。
他上前一步,没有去拿那块芙蓉糕,只低了头看她,目光所及只有面前的少女,声音蛊惑,“这回不是下人了?”显然,马车里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言笙一脸坦然,“言府门楣太低,不敢让十三哥做下人。”
“不玩了?”隐约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嗯。”
“不怕我坏了安歌的事了?”
“多个兵部尚书的独女做媳妇儿,他不亏。”她更是坦然,点点头,又乖又奶,伸着的手向前递了递,撒娇,“十三哥到底爱不爱吃芙蓉糕?”
她唤十三哥的时候,拖着调儿,格外娇气,俨然还是那年的小姑娘,一个简简单单的称呼就能让你丢盔弃甲。
他却偏生还忍着,声音越发低沉,“为何?”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希冀,面色半分不显,心里却已然像是海啸来临前的天际,压抑,又沉闷。
等待着某一个爆发,亦或某一个更深的沉沦。
少女眉眼如画,带着旁人见不到温缓,仰面看他,“她觊觎你。”
并没有太大的情绪,就像是陈述一个事实,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对话的沈馨面色刷地一下白了,她却清晰地看到,那个看起来格外尊贵的男人一脸绷不住的妖娆……像是涉世不深的少年郎,于深夜花香沁人里遇到了勾魂夺魄的红衣女妖,顷刻间便捧着自己的心拱手相让。
就算赴死,亦是甘愿。
原来,这个男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明明看起来……那么霸道的一个人。
他弯腰,低头,咬住少女掌心芙蓉糕,细嚼慢咽地吃了,才就着弯腰的姿势抬眼看她,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郑重承诺,“笙笙……只要是你,砒霜亦甘之如饴。”
“也只能是你。”
这世间男子,大多站在女子之上,即便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却鲜少有这般愿意折了腰的。至少,在沈馨的印象里,从不曾见家中父亲如此对待过母亲。
母亲也从未教导过自己男女相处还能如此模样。
她站着,明明只及对方肩膀,却能低了眉眼看他,而他,为她弯了腰慎重承诺。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仓皇起身之际,带到了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