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四错,你还认为王妃让奴婢打你是错的吗?”
壮硕妇人哑口无言。
景虞郡主淡淡笑着,夸奖道,“向来不知侍画原来这般能说会道。不过侍画丫头说得对,娘怎么会阻止你去探望你的祖母呢,这不是体谅你刚回府中,舟车劳顿,想让你先歇会儿再去,也免得尘土沾染了你祖母不是。”
“是是是,老奴就是这个意思。”这回壮硕妇人倒是学乖巧了,忙顺着杆子往上爬。
白瓷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她。
“尽管如此,冲撞了宁王妃老四家的也该罚。来人!将老四家的拉出去,仗责十五,以此谨记下回切不可莽撞冲撞了咱们宁王妃,你可知晓了?”
“莽撞”二字加重了语气,白瓷自然不会听不出来,却一笑置之。
老四家的还想说什么,杜嬷嬷对她使了个眼色,只好息了声。
见她处置了老四家的,白瓷这才道,“无妨,本妃从出府便一直待在马车当中,并未沾染灰尘。因赶着回府,本妃看完祖母就回去,便不去叨扰郡主夫人了。”
带着侍书侍画往静心阁而去。
景虞郡主脸色依然平静淡然地微笑着,手中却抓紧了帕子,直到十指泛白。
杜嬷嬷上前小声道,“郡主,咱们暂且由着她先,她蹦跶不了多久了。”
景虞郡主点点头,“这回且让她得意,越是得意以后越是失意。”
“可不是。”
“走吧,我们也跟进去看看。”
“是,郡主。那老四家的……”杜嬷嬷犹豫了片刻才道。
景虞郡主脸色瞬间难看下来,阴郁地道,“没点儿眼力见的,不过始终替咱们办事,后面还用得着,让下手的人稍微轻点儿吧。”
“是,夫人。”
杜嬷嬷领命而去。
——
从外面看,静心阁两旁及其周边种了不少花朵和树木,因着有人修剪打理的缘故,很是整齐。
只是除了之前见到的那几个丫鬟仆妇之外,她并未见到额外的人。
越往里走景色开始变了。
穿过许久未曾打扫的抄手游廊,来到最末尾僻静的主房,途经鲤鱼湖,里面的鲤鱼早已经翻肚子的翻肚子,甚至发出一股难闻的腐烂臭味。
两旁被秋风垂落的树叶掉落在鲤鱼池上,被风一吹,全都聚拢在一个角落,看得出来已经长时间没有人处理了。
到得门口,一个丫鬟从她们身后急急忙忙跑进去通报。
白瓷顺着台阶走上去,跟着丫鬟的身后进了屋子。
屋子很暗,在深秋时分居然异常沉闷,白瓷眉头紧蹙,“侍书侍画,将窗户打开。”
“是,王妃。”
景虞郡主带人从身后赶来,一听便道,“瓷儿,莫要打开窗户,你祖母耐不住风,咳疾患了许久了,见风越发难好。”
“郡主夫人说得有理,只是这空气闷热,咱们普通人尚且耐不住,久病之人怕是越发难受,还是打开窗子透透气,兴许病人还好得快些。”
侍书侍画听从吩咐,很快打开了窗子,秋风从各处奔涌过来,片刻后空气才好了许多。
白瓷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眼睛有些湿润。
老人双鬓早已斑白,两边脸颊也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痕迹。
白瓷见状快步走过去,“祖母,瓷儿看您来了。”
“瓷儿来了~”老夫人看着白瓷奔过来,伸出手去够着她的手,满脸慈爱地道。
“瓷儿回来看您来了。”白瓷仔细看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趁着握手之时不着痕迹给她把脉,一边与她说着话分散众人的注意力。
“我这幅身子有啥好看,之前因着身子不好才终日吃斋念佛,现如今就连吃斋念佛也不成了……想来年纪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