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口。
至于宋衿如何如何心情复杂,这不是沈馥能知道的事情,她入宫的岁月终于随着鹿鸣宴的到来迎来尾声,身为司乐,她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操持过晚会,而被学宫特许放假到鹿鸣宴后再回去的沈泉,也终于体会到,原来他的阿姊,在宫里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女官,因为沈馥开始忙的脚不沾地,一天都看不见几次人。
“这些人参鹿茸的东西到时候都别摆上去,虽说是鹿鸣宴,但并不是什么适合大肆进补的时候,更何况有些士子身子未必适合吃这些东西,你们把这些收起来,寻些时新的蔬菜肉食才是正经事。”
“藏珠。”
鹿鸣宴眼见着就近,沈馥刚看过菜色吩咐完,蔺赦的声音就从后头传来,沈馥转身去看时,见他刻丝描竹火龙锻的春衫在身,头戴一顶掐银团玉八翅冠,玉是红玉,人是良人,他这般过来,倒比外头的春日还好看几分,两人也有些日子没见,蔺赦视线殷切炽热,惹得沈馥靥生桃花,四周宫人见这对金童玉女要会面,哪还有打扰的意思,纷纷散开自是不提,还有那胆子大的,壮胆开口:“沈司乐,须知花前月下,也是千金价哩!”
这话臊的沈馥不行,她含羞带嗔,先啐口那大胆包天的妮子,又妙目泛春水,转眼去睇蔺赦,只把个眼风一递,半是欣喜,半是疑惑道:“你如何过来,鹿鸣宴在即,难不成你不急着去收拢收拢人手?”
“四哥禁足刚解,父皇不许他去弘文馆那边亲近新科士子,余下的兄弟们个个还在学走路,又懂甚么?我犯不着去跟他们抢,只是惦记你,特地来看看,鹿鸣宴虽说要紧,你身子也要仔细,这是我入宫前顺道买的簪子,司乐掌掌眼?”
蔺赦又将手向袖中一摸,把出个牡丹镂刻抱蝶的垂珠玉簪来,那珍珠不过米粒大小,胡蝶须儿却刻的细,远远看去,好似呵气都要惹得蝶须轻颤,饶是沈馥在宫中这些日子,眼界见长,也由衷感慨此物精美,再思衬那军营入宫,并不过甚么良品的首饰铺子,情郎这番心意,自然也就给沈馥细细藏在心头,但女儿家面皮薄,总是不好直说,于是就别过脸,轻声细语:“你替我戴上,待会儿就出宫,我还忙着呢。”
虽是赶人的意思,却又含情,蔺赦心知自己这位心尖尖的丽人是个专心做事的,心下不敢有什么怨尤,也就殷勤替她簪上,玉衬人娇,越发显得她美貌,但小男女亲热,总有不开眼的要做什么,譬如那刚解禁的蔺殊,不得亲近士子,他也胸中气闷,只恨天子偏心:白白断我谋算!
男人间的事是给断了去路,这厮却听闻沈司乐战战兢兢忙忙碌碌的,要操持鹿鸣宴,贼心不死,又打发人去挑首饰头面,一心要来献殷勤,但刚进门,就望着浓情蜜意这对鸳鸯,心中打烂卖醋铺子,酸溜溜的,那话自然也不好听:“听闻司乐忙碌,这才前来拜访,却不曾想,司乐原是学那士子,钻营些风花雪月,巫山云雨的好事!”
“四殿下莫不是晨起吃狼粪,嘴好臭。”
这话说的难听,不仅难听,还重伤蔺赦沈馥的名声,然而蔺赦还没开口,一声轻佻声响从后头传来,沈馥蔺赦抬头去看正见阿斯兰白色圆领长袍,明明应当是君子的打扮,偏偏他披头散发,目光带笑越发显得这人半点不正经,蔺殊自从被禁足来,还是头回出门,看见阿斯兰的瞬间,倒像活见鬼。
“是你…!”
他目光惊恐,明摆着是认出阿斯兰男扮女装的事,然而阿斯兰却毫不在意,吊儿郎当上前一把勾住蔺殊脖颈,两个人在外人看来颇为亲昵的贴面说话,但于蔺赦而言,却好似恶鬼索命,无常来犯:“四殿下,有些事情您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更何况沈司乐同九殿下如何,本也不是你能管的事。”
阿斯兰在西域驰骋多年,踩着人骨上位的杀意在此刻毫不遮掩的释放而出,蔺殊只觉如苍狼衔喉,令他汗湿衣襟,然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