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紧着伺候藏珠院的这位财神爷,等到茶水进沈馥手的时候,那脱胎白瓷茶盏正好温热,足显叠翠用心,沈馥几不可见的稍稍点头,算是对叠翠表示她清楚叠翠的心思,也就不再做什么,周芸一心不待见沈馥,自然也就急着赶人,但沈馥却不这么想。
“昨日里送来的那些个丫鬟可还好用?如今她们的卖身契也还捏在我手里,说起来同我藏珠院也是有关系的,倘若她们不听话,欺负母亲,亦或者是拿乔作势,母亲只管拿下,往日里打,横竖是签下死契的人,没什么事的。”
沈馥眉头舒展,含笑关心周芸昨夜如何,揣着明白装糊涂,险些没把个周芸气的破功,她眉尖颤弄,明摆着气狠,心下恼恨道:“好个装模作样的小蹄子,是谁把那些个小狐狸精送来正院的?倘若不是那这个狐媚子,我何苦这样难堪?”
但难过的并不只有她周芸,一位杏脸桃腮,生的颇为丰美妩媚的丫鬟面含春色,眼波带水的正要对眼前这位算是有知遇之恩的大姑娘行礼,偏偏就听见沈馥说往死里打这种话,登时就吓得粉面煞白,只觉自己要进油锅,颤颤巍巍的过来行礼问安:“奴婢、奴婢云角,见过大姑娘…”
这丫头实在也是给吓得不轻,要说她们在牙行里,虽然也吃苦头,但是那些个婆子都怕打坏她们卖不出价钱,所以总是下手有留情,平日里也不说什么往死里打的话,生怕吓破胆,这位云角姑娘哪里见过沈馥这样的主子,自然是畏惧的不行,沈馥抬眼去看,但见位桃李般艳丽丰腴,明摆着已经经过人事的熟美女子立在眼前,心下就有数,这位正是昨晚被沈琛用过的女孩儿,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外头却有贵客过来。
“沈夫人,藏珠可有空闲?我母妃打发我来看看她,不晓得她是否有空?”
“你们中原人磨磨唧唧什么,不就是你特地从军营里头偷奸耍滑才跑出来?”
那云角更是吓得不行,她只觉眼前大姑娘如深深潭水要吃人,自然也就认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倘若是大姑娘的朋友,万万不能这样嚣张,偏偏又好似有个西域人,云角更是害怕,几乎就要吓昏过去,她们牙行做的生意大,不仅仅跟京城里的中原人做生意,哪怕是西域来的蛮子,只要有钱,那也是做的,她还记得,原先有个小姐妹,就是给个膀大腰圆的西域蛮子买去做老婆,后来听说过的水深火热,先是给那蛮子弟弟欺负,后来几乎没了伦理,因而她也是怕的。
然而等到蔺赦同阿斯兰这两位光风霁月的少年郎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这位名叫云角,心比天高的丫鬟,此刻又后悔起来:昨晚不该那样表现,倘若自己昨晚没有给郎君挑中暖床,如今还是黄花大闺女的话,就有机会讨好讨好大姑娘,去藏珠院,到时候抓住机会,这两位神仙般的人物,不也就能亲近亲近?
但是这些话也就只能心里想想,要她红杏出墙是万万不敢的,而沈馥看见蔺赦过来,原先眸子里的寒冰就化作一汪春水,眼波柔和,看的蔺赦心花怒放,阿斯兰醋海翻波,但周芸原先不待见蔺赦同沈馥这样亲近,这档口却巴不得蔺赦将沈馥带走:“藏珠自然是有空的,如今尚且没有插手中馈,自然得闲,九殿下倘若奉淑妃娘娘旨意前来,臣妇自然不会阻挠。”
周芸一语点破蔺赦身份,惹得云角又是浮想联翩,谁都希望自己的情郎能文能武,俊朗无双,而蔺赦战神之名妇孺皆知,自然也是云角的梦中情人,如今眼巴巴,曾经入她梦中的战神就在眼前,云角几乎难以自持,但是还没等她作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沈郁就已经急匆匆的赶过来:“臣女见过九皇子,见过苍狼殿下。”
从演武场见过面,沈郁就几乎笃定阿斯兰对她有情,殊不知那只是阿斯兰故意为之,但不论如何,他那双澄蓝中带着些许血锈色的狭长眼眸,时常在她梦中出现,玫瑰色的双唇总是带着她从未嗅过但为之着迷的西域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