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纯浑厚,却仍然没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气息波动;如果说一个普通的厨子,就能杀死古戒夫妇的话,那也太不把退隐的江湖人当成一回事了吧?
而且他唯一得手可能性——下毒,对于小绺门出身的苏乙青来说,也完全派不上用场;再者说来,这雇工杀害东家、图财害命之事也不新鲜,可宋行舟根本就不在乎银子,又能与古氏夫妇起什么要命的争执呢?ii
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包括双方实力对比,完全都无迹可寻,沈归除了哈哈大笑之外,又能做出什么反应呢?
“好好好,是你宋师傅杀了他们夫妇;那我来问你,你是如何杀死他们的呢?煎炒烹炸?焖熘熬炖?还是片成了人侩,生吃的呀?”
“嗯……他们夫妇都是好人,不该受到那样的折磨。俱是一剑穿心,走的时候非常安然。”
宋行舟一边品尝着自己的菜式,一边语气平淡的回答道。沈归看着他的神情,原本嬉皮笑脸的一张面孔也逐渐开始僵硬,最后彻底冷淡了下来。
“你为何要杀害他们夫妇?”
“因为你怀里的木匣。”
经宋行舟这么一提,沈归突然想起吕方受十四临终之托,留给了自己一只木匣。自己这一段时间本就心神不宁,再加上亲朋挚友的先后辞世,连番承受了极其沉重的打击,直接把这只木匣抛诸于脑后了!此时经宋行舟提起,他匆忙地取出了包袱之中的木匣,打开一看……ii
三寸镇龙钉,第七枚,摇光。
沈归深吸了一口气,把木匣随手一丢,死死地注视着神色淡然的宋行舟说
“宋行舟,你到底是谁?”
“我吩咐卢泰来请你吃饭,你却反问我是谁?”
“谛听?君上?”
“唔,自我介绍一下。先父姓宋,生前乃是这间宝元楼的掌勺大师傅;先母姓江,乃是儒府学派当中一位大人物的独女。至于你所说的君上二字,只是他们自作主张的称呼,我本人则更喜欢宋行舟这个名字。至于谛听嘛,既是那些家伙的小生意,也是本人的代号。”
沈归听到这里,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于谛听来说,他曾经试图从无数种角度,进行解构与剖析。原本在他的结论之中,谛听这个庞然大物,很可能就是南康傀儡皇帝田文庆,谋求重掌朝政的整体布局;可谁能想象的到,这谛听背后的最高头目,竟然会是从小给自己烹制美食、与自己讨论各种香料用途、甚至还曾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忘年交——宋行舟呢?ii
这个意外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一时之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原本自以为条例清晰、理据充分的结论,也被瞬间揉成了一团乱麻。所谓一步错则步步错,之前的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如今反过来再看,就全成了一场笑话。
沈归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位极其熟悉的陌生人,嘴唇颤抖几次,勉强用走了调子的声音,挤出了三个字来
“为什么?”
“嗯……你问的是什么?”
是啊,心里有那么多的问题,自己又该从哪里问起?问问谛听为何要种植象谷聚敛不义之财?问问宋行舟为何要接近年幼之时的自己?问问谛听为何要在各地挑起争端?问问宋行舟为何要拘押与他素有旧交的林思忧?问问谛听为何开始着手屠戮自己的旧友故交?问问他宋行舟今日为何要请自己饮宴?ii
事情再乱,也总先找到那个线头啊!
宋行舟转过头去,看着沈归僵硬的身体笑了笑;他伸手拿起了那枚毫不起眼的三寸镇龙钉,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纂刻而成的铭文,目光变得深邃而遥远。
“沈归啊,加上这一枚摇光在内,你已经找到了五枚镇龙钉了。可是,你知道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