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琼昊朝着军医使了个眼色,意思赶紧去办。对方如释负重,拿着药箱,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十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阿姐发这么大脾气。
刚刚那个神情,真的吓到了。
云琼姝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别过头,不敢去看躺在榻上的钟言盛。
眼下的情形,还要她来主持大局,所以不能就这么消极下去。
“裴筠,”再抬头时,云琼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着冷静,“不许将皇上中蛊的事告知众人,只对外声称皇上夜里雨急着了风寒,有些严重。还有,切勿传到京中去。”
“是!”
要让钟晗澈知道就糟了,云琼姝敢打赌,这人绝对图谋不轨,有意把钟言盛从皇位上拽下来。
突然,她心中一惊。
那下蛊之人,不会就是他派来的吧?
云琼姝浑身一颤,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个进宫只为给她送红枣酥的男人,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
不,不对。
云琼昊说那人在来之前就服了慢性蛊,不论成败都会丧命,那钟晗澈又是靠什么知道他得没得手呢?
难道军中早已混入了奸细?
云琼姝眼前一亮。
顾家!顾北阳!
就连云家当年的事都跟他脱不了干系,绝对错不了!
她突然站了起来,这动作吓了云琼昊一跳,连声道,“阿姐你…怎么了?”
云琼姝眯了眯眼没有答话,她敢肯定,刚刚自己确实看见了有一抹人影闪了过去。但是她没有动,免得打草惊蛇。
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到这,云琼姝紧盯着那人影离开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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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云琼姝成功截下了顾北阳要送往敬王府的密信。
为了掩人耳目,她故意装作巡逻的样子在营地里走了走,才回到自己的营帐内。
如今钟言盛昏迷不醒,回京的日子怕是遥遥无期了。
云琼姝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小竹筒,拔开,四下检查了一圈并无人偷听,缓缓勾出一张纸条,展开来读。
“人已得手,只欠东风。外,云氏好像并没真正与其决裂,我再作观察,你日后小心行事。”
落款是一个“阳”字。
云琼姝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这其中的含义。
看来下蛊之人确实是钟晗澈派来的,而顾家则早已倒台,与他同流合污。
不,更确切地说,这只是钟晗澈的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但
未与其决裂?
怎么送封密信还扯上她了?
还是说,从她沦落为宫女的时候,钟晗澈就开始算计她了?
云琼姝当下攥紧了那张纸条,眉间一挑,杀意尽显。
她最讨厌别人算计自己。
“谁!?”
突然,云琼姝听到身后的帘子掀开的声音,她带着怨意,转身出手,直取那人的命门。
“皇后娘娘手下留情”
云琼姝见是裴筠,立刻将手挥向别处。
“砰——”
某个无辜的棋盘在顷刻间,被这一下震得四分五裂。
裴筠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他反应的及时,不然
“你怎么来了?”云琼姝收回手,脸色有些不好地问。
难不成钟言盛又出新情况了?
裴筠四周看了看,凑近几步,压低了声道,“属下是来告知娘娘,皇上中蛊一事,您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越不在意越好。”
什么?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
让她不在意钟言盛,怎么可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