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宾客那么多，说取消就取消，得罪了纪老爷不说，还可能得罪别的达官贵人。他们唱戏的，就是给有钱人图个乐子赚点辛苦钱，哪里真的敢得罪贵人？

“你放心，你们原定的出场费，纪府自然会照付的。”

见纪博文想岔了，蒋月冬啐了他一口，骂道，“谁跟你说钱的事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保证你们都能安然离开。”

他说完话，外面的锣鼓声起，然后又听班主喊，“快准备上台。”

蒋月冬放下了手中的眉笔，站了起来，冷哼一声，“你在怕什么？”

他面容精致，身段娇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正常男人的声音，许是因为场面唱戏的缘故，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喑哑。

他的目光步步紧逼，纪博文这才开了口，“袁家有人来了。”

蒋月冬戴戏帽的动作一滞，直过了好几秒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又对着镜子确定两遍，这才转身准备往外走。

外面的锣鼓喧天，已有人登台念到云中化日东升浩，紫霞飞雪瑞气飘。上苑齐献灵山宝，瑶池会上赴蟠桃。

白幼萱跟春杏坐在左侧靠边的位置，听了台上念词儿，便知道这第一出唱的是《麻姑拜寿》，她也跟着众宾客听着津津有味。

蒋月冬上台的时候，来的宾客越多，一个个都抬头望上看，竟是忘了吃喝闲聊，卖力的喝彩鼓掌。

谢玉坤找到白幼萱的时候，她也正踮着脚往人群中凑，生怕看不见似的。

“这咿咿呀呀的戏有啥好听的？”

谢玉坤站在她的身后，护着她不让她被后边的人挤到。

“咦，你怎么又来了？”她语气轻快，有些意外，更有些嫌弃。

谢玉坤哪里听不懂，敲了敲她的脑袋，有些无奈的道，“谢纪两家祖上多少有点渊源，即便不是因着你的缘故，今日我还是得来一趟的。”

“哎，你这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吧？”白幼萱摸了摸头发，确定他没有把发型弄乱，又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本来就不是外人！”谢玉坤很喜欢白幼萱的性格，也许是因为血缘关系的缘故，他看她哪哪都好。

白幼萱翻了翻白眼，又回过头去看戏台上的表演。谢玉坤却凑近到她耳边道，“奶奶问你哪天抽空回去一趟，她说有些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她没说。”

白幼萱凝眉，用一副‘办事不利’的表情看他，让谢玉坤有些哭笑不得。

“我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是一些钗环手镯，金银玉器之类的。”

“我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她一点也不想去谢府，倒不是因为不喜欢谢家奶奶，而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前几日奶奶念叨着你出嫁时没给你添嫁妆，想着是要给你补上？”

谢玉坤不确定，可话一转，又笑道，“上次你还说你穷的叮当响，奶奶真要给你，你就收着。她的宝贝可多着嘞！”

他一副‘吃里扒外’的模样，让白幼萱颇为无语。

“你奶奶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却瞥见站在风雨长廊上的小五爷正看着戏台的方向出神，只是他的目光看向不是正在唱戏蒋月冬，而是台下坐在南侧第三排第一个位置上身穿红色旗袍的陌生女子。

而那女子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蒋月冬。

“知道什么？”

谢玉坤见白幼萱半天不说话，低下头来，看她目光所落之处，开口道，“她是袁府的姨太太，好像姓张。”

白幼萱点了点头。此时进门处喧闹声又起，原来是纪桓带着柯氏和孙姨娘和其他几个她没见过的姨娘们一起进来了。

这些个姨娘平时都是住在别庄的，今日纪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