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凤池想问造船的事,原不过是抱着试试的意思,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这会听孟无忧这么一问,显然并不是不知道的。而这个孟家大小姐,一旦懂的,便比一般人懂得多,总有些使人惊喜的。
诸凤池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努力压着声音
“若是海战船呢?”
孟无忧连想也不想,便道
“那得看是主战楼船,还是主攻蒙冲,还是巡逻赤马了。”
孟家虽是世袭军侯,祖上十代都多出名将,战功赫赫,可是,却几乎都只擅于是陆上作战,从未有过海战经验。术业有专攻,所以,孟家也不可能会私下里去研讨这水战,对于战船,孟家也知之甚少。
这会听得孟无忧居然如数家珍的说出这些战船及在作战时的作用来,不由得有些欣喜若狂。
孟无忧对诸凤池的品性也是相当的了解的,说他平素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也不为过,此时看到他双眼精光毕露,分明是心里极为激动,心下有些奇怪“这船于他,有多大关系?”
孟无忧忽而噗嗤一声笑了
“诸先生,对于造船,我可是不会的。”
诸凤池一听这话,神情立刻便有些蔫了。孟无忧接下来又道
“我虽不会造船,可是却知道怎么样能让船不需要人力撑划,也能行驶,且速度比使人力更快。”
诸凤池虽是孟二爷临时调给孟无忧的,可在孟家十年有余,对孟无忧的为人知之颇深,这孩子虽小,但却几乎从不打诳语,是典型的一是一二是二的孟家人。如今听孟无忧这么一说,也顾不得许多了顾忌了,追问道
“是什么法子?”
孟无忧想了一想,便道
“风帆,借风之中。先生应该知道,不管是河上,海上,最不缺的便是风了。”
诸凤池听这么一说,猛然想起清河堤边上那一排风车,便问
“难道就是如风车一般?”
孟无忧笑
“原理差不多,都是借助风之力,但实际上却又不同,风帆比风车复杂一些,风车是连续循环的转动,只要有风便行。而风帆,却是要单向受风,所以要依风向变换帆的方向,使它能往船应往的方向航使。”
诸凤池面上表情严肃,站起来对着孟无忧一揖
“但请小姐赐教!”
孟无忧侧身避开,摆着手道
“我可受不起先生的礼。只是,我可否问先生一个问题?”
诸凤池道
“大小姐是不是想问,我因何关心这战船之事?”
孟无忧笑道
“正是。”
诸凤池重新坐了下来,桌上的红炉小炉上的水己经沸了,诸凤池重新沏了一壶茶,给孟无忧与自己各添了一杯,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诸凤池道
“不知小姐是否知道,先帝在位时,曾有一个百年世家,家主曾为右相,除家主外族中子弟于朝中任职者不知凡几,后右相壮年致仕,族中之人几年间也多辞官归隐田园,后这世家举家迁回原籍之事?”
孟无忧道
“小时候偶尔听过长辈说过,这个世家大族,似乎是姓安?不过,好象听说在我出生前,安家己经不成器候了,如今己鲜少有人提及。我一度也曾奇怪过,一个经营数代的世家大族,即便族人中入朝者少了,或官职低了,可底蕴总在,但现在京中六部,己鲜少有安氏族人任职,正常而言,安家不应该在十数年间便沉寂至此才是。”
诸凤池道
“的确,一个世家大族的调零,一般并不会是十年八年的事,安家的没落,是因为曾遭逢大变,个中原由,连今上如今都讳莫如深,外人自是不得而知。”
诸凤池看了看一脸不解的孟无忧,端起茶喝了一口,方说
“家母,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