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鸽子叫的凄凉,草儿从车内探出头,见到了牛车上的柳树。
鸽子这时已经落在柳树上,轻轻的啄着树干。
草儿“嚯”的站起来,指着柳树惊怒道“是柳柳,这是柳柳。”
余生正打量这群巫祝,被草儿一惊后回头,“你迷糊了,这怎么会是柳柳?”
“它就是柳柳,快把他们拦下来。”草儿摇着余生的肩膀。
见余生迷糊,草儿道“剑囊镇附近无人烟,你难道不奇怪柳柳总是徒步早早到客栈?”
“有啊,当然奇怪过。”余生说,“我还知道她身上有妖气呢。”
这还是当初柳柳来客栈用饭后,白高兴告诉他的。
“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余生继而恍然,“哦,柳柳原来是柳精。”
精怪和妖怪还是有些不同的,万物之老者,食日月之精气而为精。
“柳柳和柳精,一联想就知道吧?”甄子也探出头,身上有妖气,一听这名字,肯定是柳精了。
余生不觉是自己的错,他跳下驴车,“知道是妖怪就好了,管她什么妖呢。”
他摸了摸腰间,见长剑和咸鱼全没带,找车厢里面的人要武器,被伥鬼递过来一口锅。
“你当这是平底锅呢。”余生推回去,直接空手向也缓下来的巫祝走去。
甄子被噎住了,话听似有理,但搞清楚是什么妖怪很重要的吧?
清姨在车厢里抚额叹息,“遗传自他娘的毛病,只要无关紧要的,很少去究根问底。”
也不是傻,颇似一根筋,或者说习惯将事情简单化,缺乏缜密的思考或去揣测旁人。
譬如客栈客人的身份,除非摆在他面前,不然他一定懒得去知道。
甚至他母亲身份,在清姨看来,疑点已经够多了,但这小子从来不去多问。
咸鱼也是,他觉着张嘴咬人很奇怪,转眼就抛诸脑后了,从来不思考为甚咸鱼一定要跑到客栈,而不是旁处。
余生母亲的性格也是如此,所以才有了龙伯之战,让本就不牢固的东荒王座失去了根基。
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相处时让人安心,不必担心被算计或欺骗。
这也是四荒之王之中,南北西甚少往来,东荒之王却可以到处晃荡的缘故。
不过清姨不知,余生在某件事情上还是很老谋深算的。
甄子听说是遗传,忧心道“那他未来的孩子可真够倒霉的。”
她说这话时不忘回头看清姨一眼,觉察到的清姨忽然觉着自己也应该忧心。
牛车已经停下来,见余生走过来,打头的巫祝道“小子,快把驴车移开。”
余生把牌子取出来,“镇鬼司指挥使余生,你们拉的什么?”
巫祝看清牌子后回头看头领,听到他们谈话的首领忙领人下了马走过来。
“原来是余指挥使,恕在下眼拙。”这头领笑的同弥勒佛似地,恭敬的向余生拱手。
“我们运的一棵树,巫院要用的。”他解释说。
余生见鸽子在柳树上依偎着,一时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他思虑时,巫祝头领笑道“指挥使,我们运一棵柳树,不碍事吧?”
“碍事”,余生信口胡诌起来,“怎么不碍事了。”
见巫祝的笑意冷却,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余生继续道“俗话说,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花花草草也是命,怎能乱砍乱伐。”他指着柳树,“快把柳树栽回去。”
巫祝头领看着余生,一副“你逗我”的神情,大荒之上到处是树,砍伐从来不带“乱”。
“指挥使别开玩笑了,这树是司巫要的。”他拱拱手,“在下就不耽误指挥使时间了。”
这是在下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