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行当,我只要蹲守、等你回来,就好了。“柳继说着,把自己逗笑了。
许盈盈闻言,倦意全无,眼神中闪烁着感激。这一晚,她用心对着柳继,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他来说,有多难。
南益地界湿热,趁着日头好,许盈盈汗流浃背在低头分拣草药,其他都可以交给别人,这件唯独需要她自己来。想着昨晚的第一次胎动,她决定今晚务必写信告诉柳继,快三个月了,不敢再瞒下去了。
最初察觉的时候,她有时幸喜、有时担忧,因为月份太小,万一没保住这孩子,那就让这件事情,随风散了,如果早早给柳继知道,而孩子没保住只能徒增他的烦恼,毕竟南益的战事要紧。许盈盈瞒下孕事不说,但总瞒不过贴身照料的灵儿。她立刻摸着佛珠祈祷,看着她这几年成熟俊俏的脸庞,许盈盈在想,回去便找个好人家,把她也嫁了吧。
相对空闲的夜晚,开始有了习习的凉风,许盈盈将写好的家信收在枕边,预备明日找军爷帮忙送出。灵儿伺候了许盈盈洗浴之后,端着大盆走了。
知道此刻军营里少有走动,许盈盈在夜间便散了束腰,摘了帽子、挽起头发,悄悄躲在帐篷边,借着月色,向营地里最亮的那个大帐篷,看一会儿。
她知道,那是上官翼的营帐。
他还是那样,喜欢点着明灯大蜡烛。
只看了片刻,许盈盈便感到孕期特有的阵阵倦意上来,她捂着嘴巴、打个哈欠,然后准备转身回帐篷里安寝。
就在这时,她看到那个散着烛光的大营帐外,一个人走过,让许盈盈觉得扎眼的,是他拉起脖颈上的黑布,蒙住口鼻!
蒙面人,步履从容,前后看了看,准备闪身进上官翼的营帐,许盈盈吃惊之余,一时间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几乎是本能而为之。——将手放在嘴里,用力吹了一个响亮的呼哨。当年从西北去凤燕山庄治疗双手的路上,上官翼教会她的。
首先反应的,不是伸手掀开帐篷的蒙面人,反而是上官翼的马,小鸣。它仰头摇晃着,用力扯着龙头上的缰绳,烦躁的马蹄声立刻惊醒了旁边的马,进而引的即将入睡的马夫,全醒了!
许盈盈不敢细看,只远远看到一匹马冲出马棚的身影,于是她再次吹了个呼哨,因为太紧张,居然完全没第一个响。
蒙面人早收了身形,循声朝着白色营帐这边,飞身过来。
许盈盈远处看的分明,她来不及吹熄蜡烛,便急忙躲进帐里两个药架子之间的空隙,那里没有烛火,希望能骗过视线不明的蒙面人。
蒙面人进帐时抽出短剑,短剑与剑鞘缓缓摩擦发出的声音,在许盈盈听来,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直刺的耳膜生疼,她提着气息,双手垂立身旁,用力咬着牙齿,避免上下打架的牙齿发出声音。
蒙面人明显不熟悉这个堆满药用箩筐、绑带的营帐,但他略作迟疑之后,立刻看清了营帐角落里的一个竹榻,冲上去撩起蚊帐正要挥剑下劈,发现竹榻上没有人。他急忙回身,开始缓缓走向暗处的一排排药架子,就在这时,小桐在另一边的帐帘处,出现了。
他低头说着,“夫人,我进来了。”便拿着装信的竹筒,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话音刚落,蒙面人挥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许大夫在哪里?”
小桐被突然而至冷冰冰的剑,架在自己温热的脖颈,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举在空气中的手,哆嗦着,“我,我也是来找她的,好汉别,,,别激动,她若不在这里,那,,,那必是回城了。”他机智地撒了个道理正确的谎。
蒙面人烦恼地闷声一吼,眼见他准备下力灭口,许盈盈突然从药架子之间走出来,她熟悉那种胸口里的气息、那是准备下狠手的气息。
“你,在找我吗?”许盈盈反而镇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