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三师父镇定的面容上,急切地扫视着。
三师兄也是被颓废无助的柳继,着实吓了一跳,忙忙举手示意,“还好,还好,准备及时。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去看看她了。”
柳继倏地腾身而起,来不及问明白,更顾不上道谢,反倒是因为僵直的身心,一下子无法适应,而几乎撞到三师兄的怀里。
柳继,握着三师兄的手臂,一时间说不出什么,只默默退了一步,躬身行了大礼。然后耳边听着三师兄说了一句,别惊动她,便一个箭步冲到廊下。叮嘱下人,安排三师兄餐食和休息之后,他一个人,轻轻推开大卧房的门。
看着昨晚被自己一脚踢开的门,内心立刻下了个决定。
进门第一眼便看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歪歪斜斜地临时钉上了,估计是清早天不亮匆忙钉的,否则以他的个性,下人们这么马虎,是肯定挨骂的。想不了太多繁杂,他斗胆缓缓看向床榻,许盈盈比昨晚更加惨白的面容,此刻斜靠在大引枕上,毫无生息。柳继看着心头一缩,恍惚间怀疑,刚才三师兄的话,都是用来骗他的善意。
他急急凑上前,将冰冷的小手握在自己手里,完全感受不到温热,他更加慌了,难道自己的猜测,才是真的!
柳继将手上前去探鼻息,很微弱,但是有。
他笑了。
看着许盈盈微张的嘴、眉目间满是疲惫,他立刻体会到她的辛苦,蹙眉的心疼,两行泪水,挤出眼眶。
不多时,听到门外有人声,他草草擦拭干眼泪,起身换上家常便服,出了卧房门。迎面看到两个官差,垂手立在小院里,先是诧异,然后立刻回过神来,上前行礼。
“一早去宫中复命,刚回来便听说有毛贼进犯,有劳差爷走这一趟了。”柳继已经学会适时在陌生的官员面前,亮出自己的身份以省去彼此间不必要的官气,同时也是为了掩盖昨晚违例偷偷回家的事实。
官差们因之前柳继和许盈盈在南益的事情,被有模有样的帝京派去的军人们,传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又因南益的战功而颇得当今圣上赏识,此刻自然是不敢怠慢分毫。
从房前屋后的细细查看,然后又确认了歪斜的窗扇,两个官差毕恭毕敬地记录所有相关,听闻大夫人刚刚生产,便规矩地恭贺了一番之后,告辞了。
此时,外出寻找奶娘的阿珠,形色匆匆的进来。
“公子,时下里大旱,好多人家都逃难去了,城里留守的,也没有正好能做奶娘的人,咋办?刚刚三师父说了,盈盈夫人失血过多,根本不能奶孩子的。”
柳继,口中低语,先去寻了蜜浆调制成水,伴着米汤,对付一下吧。
当晚,柳继一直央求三师兄,宵禁期出入不便,务必要他留宿柳宅。三师兄被他纠缠不过,只得应允。
晚饭后,柳继安排三师兄妥帖,立刻回身来守着仍然昏睡中的许盈盈,时不时摸着她一直在出汗,三师兄临睡前嘱咐,只要一直在出汗,便是好事,只千万不可再惊动产妇。她之前思虑过度伤及了气血,又产前惊恐导致气血凝滞,眼下虽然是保住了性命,但是日后能否恢复元气,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否则元气大损,则导致弱不禁风、寿数不长。
柳继一宿没睡,帮许盈盈换了湿透的小衣,但始终不见许盈盈清醒。后半夜汗出的少多了,却更加不安分起来。时而急急地喘息着,时而猛地抓着柳继的手,来回两下子,吓得柳继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长夜里打发时间最多的办法,就是回忆往事。
他想起,多年前,第一次遇到许盈盈,便是莫名其妙地给她换衣服,当时真没想到,现在仍然是他,搂着在死亡边缘回来的许盈盈,换衣服。当然,这次他熟练多了。
柳继想到这些,干脆掌了灯,差不多清晨时间,许盈盈沉稳地昏睡过去,柳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