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说道。
“嗯。”魏国印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向府内走去。魏衍恭敬低头,看着脚下的门槛。
魏国印脚步微顿,开口道“是不是不同意我派叶秋去做这个要紧的差事?”
魏衍毫无犹豫,平静答道“自有父亲安排。”
这个说法很是乖巧,但其中可以理解出另一种意思,那便是我不懂。
这一次向西北巨擘齐家贺寿,再加上足足一万紫檗木的大生意,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露脸又能显示能力的机会。要知道这一万紫檗木主要是用来给赤夕国翻修皇宫的!一旦做成,便可以得到齐家的亲睐,又能得到赤夕皇室的赏识,其意义非凡。
魏叶秋刚刚崭露头角,其人品、能力、天赋才被世人所知,缺的就是这样一分实打实的功绩!
可为什么这样恰当好处的机会,会给他呢?一个庶出的小儿子!?
魏国印抬头望了望天,道“八年前,你就让才十五岁的老三断了家主之位的心思,送去丹蒙皇帝身边做了朝臣。四年前,老二迫于你的压力,也明确表明无心争位,自愿去了利益最少的黑嵘国经管盐商,无论他做的多出色,未来注定只是个二把手。”
魏国印平淡的两句话,让魏衍头颅压的更低了,若非还有些管事仆从在旁边,他都要跪下了。但是,他的面容上并非没有惶恐,更没有冷汗之流,有的只是几分肃然。
这些事情的确是自己做的,自己对自己的亲生兄弟恩威并施,迫使得两位一奶同胞的兄弟皆放弃争位的心思。也许这在常人眼中已经算是不近人情的恶毒之举,但魏衍知道父亲不会因此事给自己定罪。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自己的举动父亲必然都看在眼里,那时他都没有言语,岂会在老二老三都已经确定放弃之后翻出这笔旧账?
父亲要说的,还在后面,魏衍所在意的,也是后面的内容。
魏国印果然说道“你使出这些手段,倒也都是阳谋,没有什么下三滥的招数,也算你的本事。但是”魏国印转头看了自己大儿子一眼,道“但你没有想到这个庶出的、整日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竟然在你眼皮子底下突然间就翻了身,结交了那么多权贵,收拢了数位高手,还得到了我的重用。”
魏衍没有道歉,没有辩解,反而平静道“是,孩儿疑惑。”
“我想提醒你,你争,可以,毕竟是我魏家长子,又的确有着权谋,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没错。你以为只要你一
人做大,魏家的家业早早确定是你的,那样才不会出现争权的现象,待你接管魏家之后,不会发生乱子。”魏国印眼睛微眯,冷眼盯着他,说道“可我还没死呢。”
父亲的目光带着寒气,魏衍这才感到了些许惊恐,应道“我绝无意夺父亲权柄,但既然这魏家应当是我的,那我早日做些准备又有何不妥?”
“那我再问你,在你势力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为何还有人愿意与叶秋结交,愿意将身家性命赌在他身上呢?”魏国印锵然问道。
魏衍凝眸思索半天,其实他心中想到很多个答案,但那些答案虽然说得通,可并非有着绝对的说服力。比如那些人太蠢了,或者那些人与我不和,亦或那些人认为奇货可居。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这些答案,摇头道“孩子不知。”
“那你就慢慢想吧。”魏国印却并没有给出答案。只是轻声道“有时候争的太狠,未必是好事。”
魏衍头颅压的更低,一时心头思绪杂乱,说不出的抑郁和失落。
谁知魏国印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轻叹一口气,用仅有他们父子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时至今日,只要你兢兢业业,戒除焦躁,宽以待人,这魏家的家业,迟早是你的。”
魏衍闻言目露惊喜的抬起头,随后再次压低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