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媳妇有空拆了给孩子打件毛衣或打条裤子也行。”
关有寿闻言哭笑不得。
他到底要不要炫富?可会不会挨训?“大姨,你给嫂子弟妹留着,我一来就啥都拿走,影响不好。”
“啥影响呀,都是自家人。给你就拿着,我能心里没点数。”
可关键是他没好意思要啊。先不说一个月能发到手有没有一双线手套,就他家的孩子入冬还要扎马步。
这如何能保暖?套在里头多糙?被义叔瞅见了又得背地里掉眼泪,他家有好多好多上好的羊毛线,何苦来着?
“要不等我拆成线团再寄给你?”
“别,千万别。”就是一贯面对什么都能应付自如的关有寿此刻都找不出借口拒绝,“还是就这样子给我带回去。”
造孽哟……好好的一双手套还要拆了,不是瞎折腾嘛。
“哈哈哈……也行。回头遇上商店里有瑕疵的毛线,我给你买。这些到底比不上正经东西。”
“别啊。前些日子刚好遇上供销社有瑕疵毛线,我就趁着天热先买了不少。你老可别乱发钱,买了我也不会要的。寄来寄去还凭白无辜花邮费。”
关有寿不好找借口说什么他老丈人丈母娘给了不少,也不好直说他义叔之前就带了不少回来。
人心禁不起试探,他更不想掺杂过多杂质。身为大姨一旦得知外甥日子富裕,她能不偏向老妹儿?
还是就现在这样最好。
收拾完给外甥的东西,刘翠香自然免不了提到老妹儿刘玉香(关大娘),话里还是劝和之意。
再不好,十月怀胎的功劳总不是假的。外甥年幼之时,老妹儿对这个儿子的重视做不了假的。
听着大姨一翻劝言,关有寿暗暗叹了口气。外人看到的只是皮,归根结底,内因不好对人直言。
他曾经也以命发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孝敬想象中的母亲。可惜,一切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一旦打破,再无回头路。
他不怪大姨,也就是这样的大姨值得他尊敬。真要无视姐妹情义,还恶意挑唆,反而奇了怪了。
他更能理解大姨的心情,他也有妹妹的。不说从小看到大的欢喜,就是玉莲。何曾不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拔不得,摸不得。一想起他可怜的妹妹,他又何曾不是心生埋怨,甚至对老丈人都心上不满。
“三儿,听大姨的。趁你娘现在还活着,你多体谅点她。等将来她走了,你才不会有遗憾的一天。”
他这辈子,遗憾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但唯独对老太太,无愧于心,想来已经没什么好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