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非常想!
如何会不想!
他们小兄妹俩人的思念,还可以脑子一抽就去拍份电报表达,可却可苦了关有寿这对两口子。
——报安想。
很好理解!不管是报告平安很想父母,还是报个平安,兄妹俩人很想父母,好歹能看懂不是?
——吃好睡好空想。
也很好理解!总归不是咋吃咋睡都是空想就行。无非是要各自好吃好睡,还得抽空好好想一对宝贝蛋。
——梨花膏关想爹安想娘。
难度可算提高了!
李长乐又兴冲冲地骑着自行车赶往马六屯时,将小友的电报转给关有寿,大嘴一裂,“三舅,字数多了。”
可不是如此。
相比起叶秀荷眉开眼笑地嘀咕小孩儿又霍霍。
关有寿却深知不是那么简单。就梨花膏还不值得孩子稀罕到为此发电报,更不会来个关想爹、安想娘。
刚过五一的马六屯正是一年春耕时,关有寿也无暇去叶家堡打听一二,只好自己偷偷瞎琢磨。
梨花膏?不懂!关想爹,安想娘?难道小棉袄会不想他这老子,绝无可能。那梨花膏关,是啥鬼东西?
这时候别说没百度,就是有,关有寿也不会找。
但不怕。
有赵老爷子呀。
俩人东扯一句西拉一句,关有寿旁敲侧击地得知此梨花膏乃是海市特产之一,他好像有些了然。
但也不敢过于放开想象空间。
海市梨花膏——海市,梨同李;膏同糊;中间那个花,要是按照他的分析,拼接一起之意则是。
——有位海市姓李的花里花俏地迷糊一个姓关的。
是先生?
而后半句,想爹安想娘。是不是则可以了解为李想念关,却还没有达到闺女想她娘的程度?
真是指先生?
关有寿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如此隔了两天,他终于又如期接到来自李长乐代收的一份电报。
——祖命孙留爷陪月末抵家。
关有寿顿时倒吸了口气,苦笑不已。
之前推测已成真,那与老丈人书信往来的梅白丁无疑就是先生,孩子们已与他老人家相认才会称祖。
可为何一直瞒着他,就连老丈人也跟着瞒?岂不是连同他一对儿女都瞒着更好,何必让孩子困扰。
关有寿搓了把脸,眼神复杂地望了眼老院的方向,将心中一切猜疑埋于深处。那位表少爷什么身份?
其实他知道。
甚至连对方的表字,他都已经清晰记起。
不知是不是饮用葫芦水之故,一回忆倒是越来越清晰,包括那位时常喜欢抱他的副官姓名。
也是。
先有谨之,后有晋之。
迟钝如他,也是世间少有。
关有寿勾起嘴角自嘲一笑,甩了甩头大步往家而去。
东山脚下,关家后院,叶秀荷拎着一大桶猪食喂完两头猪返回前院,一见自家男人双眼一亮。
“孩子她爹,今儿有电报不?”
“有。”
“李家小哥呢?”
“快天黑,他又急匆匆骑着车子就走,我不好留他。”关有寿上前递给她电报,顺手接过桶到水井一侧。
“祖命孙,留,爷陪月末,抵,是抵吧?抵家?”领到扫盲证书的叶秀荷磕磕绊绊地终于念完。
面对她家“高材生”,她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这要是被你老子叶五爷知道,足矣他欣慰。
“对!祖命孙留,爷陪月末抵家。”
关有寿给了媳妇一个赞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