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官府的官儿都是卖来的,光顾着回本了,把税收都收了十几年后了。百姓的死过根本不管,任凭他们冬日里去州城寻口吃食儿,寻到了就活着,寻不到就死了。”
“大官人是心软的,放粮施粥。那狗日的昏官居然说大官人邀买人心,要把粮食给他们?呸!粮食给了那些个昏官还不说倒卖了。”
“这边又催着咱们许家交税,就不交,他能怎地!”
李宗嗣算是明白了,这就是皇帝收不上税,一收税大臣就是说与民争利,想让天下休养生息,皇帝也不傻,本着你能能贪钱,那还不如我自己来贪。干脆也不要科考了,把官儿明码标价买卖出去,好歹还能听个响声。
买的官儿的到了地方上,要赶紧回本,三年一任怕亏了,还要再赚点儿,然后再买官儿。老百姓有几个钱?还不如吃大户快点儿。买来的官儿不如读书人吃相好看,于是把地方豪强得罪了个遍。
一路上李宗嗣胡思乱想,想要明白当今天下的形式,那些流民他也救不过来,想眼不见为净。但是看着枯瘦的孩子使劲的嘬着母亲干瘪的胸脯,而母亲早就倒毙在路边上了。那种心底撕裂的感觉,让李宗嗣心痛难忍。
李宗嗣沉默了很多,再不像一开始那样活泛。
到了黄昏时分,便到了濠州州城。濠州背靠淮水,坐落于淮水和西濠水的交汇处。城楼、吊桥、护城河、马面墙一应不缺。只是缺少修缮,墙皮脱落,夕阳之下,更显得沧桑。
进了城门,兵丁见是许从义当头,也不敢阻拦。待人过去后,许从义又给当班的一锭二两大小的银子,当班的欢喜不已。
沿着大街,李宗嗣跟着众人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时间,便到了一座府邸处。府邸门口已是被一片火把照的通明,却是早有家丁将消息告知了许知远。
此时许知远被两个丫鬟扶着,披着熊皮大氅。脸色苍白,每一丝的血色,偶尔还不住的咳嗽。
众人老远的见到许知远连忙下马,许知远也是被丫鬟扶着,疾走几步“诸位兄弟,许知远身体不适,未能远迎,还望见谅啊。”
众人连道不敢。
许知远见到人群里的李宗嗣,双手握住李宗嗣的肩膀道“二郎兄弟能来,知远十分高兴。”又高声对周围的家丁教头道“这便我常说的凤阳打虎好汉,李二郎,端是有十分本领。”
李宗嗣连道“大官人过奖了。”
然后许知远又一一问候远来的众人。
“大家一路劳顿,家里准备了些许酒肉,快进来,咱大块吃肉,大碗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