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来人很快。连翘和另一位太医林渊,带着两个医官,进了大殿。
太医院里除了太医,还有不少的医官,都是男子身份,补充后宫的君侍们小伤小病时,太医不方便的地方。
二人正要行礼,元晗摆手“免了免了,快来给李常在和何答应诊脉。”
元晗对于连翘的印象,还是千秋节那次的厢房里。薛意中了药,元晗和梁辰都被关在厢房里,梁玉去请的太医,便是连翘。
她为薛意诊脉后,一点都不顾忌在场的人,直言薛意会伤及子嗣。与别的太医遮遮掩掩只说三分不同,连翘是敢半分情面不留地说出最坏的结果。她这份直言,元晗倒是很欣赏。
连翘问了事情的经过,道一声“得罪”,搭上了阿福的脉。林渊则是在秋书那边问诊。连翘诊脉很快,收起脉诊后,招呼医官上前看阿福的伤势,自己避到外间。
医官在阿福红肿的肩上按了按,问了几句,去和连翘商议。秋书那边也是如此。
二人诊完脉,林渊先禀报道“何答应从高处跌落伤了腿,并未伤及骨头,但仍需卧床静养一月,之后不要进行大的动作,慢慢恢复。”
元晗点头,那索桥有大半人高,跌下来没伤及骨头,已经算是万幸了。连翘跟着禀报“陛下,李常在肩上的伤没有大碍,臣开一副方子,外敷几日便可。”敢于直言的连翘都说并无大碍,元晗也放下心来,示意她们去开方子抓药。
林渊依言退下,连翘却是慢了一步,拱手问道“臣斗胆,敢问睿昭仪可是两腿酸软,虚汗不止?”
元晗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阿福身上,被连翘这么一提,才转头去看梁辰。只见他虚靠在椅子上,面色煞白,额头上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睿昭仪可是有什么不妥?”卫蕴冬问。
“臣要诊完脉才能知晓。”
众人忙让开位置,梁辰被陌歌扶着,抖了抖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连翘看向元晗,元晗被梁辰极差的状态惊到,连声吩咐“快去快去。”
陌歌为梁辰挽起袖子,连翘搭上他的脉,面色凝重。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又换了另一只手。元晗看她的动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凝神诊了半天,又问了些平日睡眠饮食的问题,连翘才收回手“陛下,睿昭仪有了一月身孕,但是胎像不稳。此番受了惊吓,有滑胎的征兆。”
元晗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可能保得住?”
连翘依旧不慌不忙“请睿昭仪躺下,臣施一针,暂且能保住。以后的事情,还需要汪太医接手了。”
“那还等什么?你们抬张软榻进来,陌歌,扶你家主子躺下,连太医施针。再派人去传汪太医进宫。”
宫侍们动作很快,软榻抬进了殿里。陌歌扶着梁辰躺下,梁辰终于颤抖着说出两个字“陛下……”
元晗坐在榻边,握着他的手。梁辰手指冰凉,手心里也满是汗水。元晗拿了帕子替他擦汗,安抚道“朕在这里呢,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孩子会保住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梁辰虚弱地点点头,眼角有泪珠滚落。
元晗从没见过梁辰掉眼泪,他一直都是淡然的,镇定的。面对巫蛊嫁祸那样命悬一线的时刻,都能及时化解。这时掉下眼泪来,想来是真的害怕。元晗心疼不已,只能反复地安慰“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连翘对周围的事情不为所动,在元晗的注视下,下手依旧很稳,半点不慌张。
一针一针扎下去,梁辰紧绷的身体也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大半个时辰的时间,连翘将银针一根根拔出,擦了擦头上的汗“臣幸不辱命。”
元晗长长出了口气“雪哥儿,你听到了吗?咱们的孩子保住了。”
梁辰虚弱地扯了扯嘴角,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卫蕴冬带着众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