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讲些什么。
他转身面向其它人——提夫林人和扒皮汉都算上。
“我捕捉到了恶魔的臭味。很近,不超过一里格。拿好武器,弩箭上弦,火枪上膛,跟我来。别出声。尤其是你们这些个从柯瑞托城里娇生惯养长大的杂种们。”
这就是扒皮汉眼中的提夫林。而这,其实也是绝大多数地狱生物对提夫林的看法。
不是友军,不是盟友,不是可以依靠的强大战士……甚至连当仆从兵都欠奉。
尽管这些扒皮汉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也不算是纯种的巴特祖魔鬼,可是他们自小在巴托九狱长大出生,对于在物质位面(即便柯瑞托城有着‘巴托典范’的美名)的提夫林有着天生的鄙视。
在其眼中,提夫林人只不过是一些ZZZQ的产物,是巴托对外宣传的一个样品。
别的什么都不是。
连炮灰都不如。
对于这群扒皮汉来说,连一些劣魔或者臃肿魔都比提夫林有价值。
毕竟,九狱没有刻意灭绝过劣魔和臃肿魔,而提夫林人虽然在几千年前曾经建立过一个庞大的帝国,但是却因为它的主张过于懦弱,所以巴托的领主们所嫌弃,继而被顺手毁灭了。
“前进,我不会说第三遍。”凯托冷冰冰地看着老啰啰,他刚刚第二次从泥水里爬了起来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挣扎着在致命的泥塘中前行;浓厚、湿黏的流体就像是蛞蝓分泌的黏液。
有着如成年人类双臂展开般宽阔的、有着彩色玻璃一般的翅膀的蜻蜓飞过沼泽地,它们振击空气发出的噪音简直和攒射的弩箭差不多。个头有手掌那么大的书面,在泛着光泽的水面上掠来掠去。
凯托告诉所有人,他们正在一种树汁中跋涉,这是从某种丰满的苏铁树干上淌下来的树汁。
到处都是长着气根的蕨类植物。
蛮猪又开始哼鼻子了。
空气是如此潮湿,提夫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要知道,他们可比一般人类要强悍得多,如果普通人在这里,恐怕几秒钟就会窒息而死。
尽管如此,扒皮汉们移动的时候仍旧悄无声息。
他们不会惊扰任何东西。
他们所过之处不会泛起一道涟漪,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他们的脚丫子从来不会陷进烂泥里。他们的皮肤从来不会被植物挂住。在他们通过之后,树的枝杈绝不会弹回去。当他们攀着气根行进时,气根绝不会“咔嚓”一声突然折断。甚至,周围的蜘蛛网也会不可思议的保持原封不动,就好像扒皮汉们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队伍继续推进,动作越来越安静的扒皮汉们,无声地惩罚着提夫林人的每一次笨拙的跌绊。
我们来到一处沼泽间的硬土。
在这里,高处的树冠层上有一个破洞,如带着眩晕色泽的日光从中涌了下来。
这里有一些花朵,飘浮在泛着泡沫、长满水草的污水上,那是些有着颜色粉红得有些过分的花冠的花。
还有些巨大的昆虫,缓慢而昏昏欲睡地飞着,发出的嗡嗡声就像链锯剑一样,花蜜从它们身上每一只柔软而可怕的口器上滴落下来。
一条苍白的身上还带着退化四肢的蛇从两腿间的黑暗中滑了过去。一个提夫林人开始呜咽起来——他刚刚发现水下面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咬掉了他的靴尖……还有他的两只脚趾。
理所当然地,他又挨了扒皮汉一拳头。
侦察兵们回来了,只有两个人,似乎从来就没有那第三个人一样。
他们和凯泽商量了一会儿。然后他用低沉而又暴躁的声音告诉所有人,附近有一个看不见的猎手,所有人必须小心戒备。
那个没了两根脚趾头的提夫林哭得越来越厉害,并且开始向一棵树上爬去。老啰啰试图把他叫下来。但他却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