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凛凛掐指一算,自己在新任务里真真假假结过的婚,一只手都快不够数了。
群妖还在外面闹腾,九渊在充作洞房的落伽宫内殿布上结界,然后就开始入定。
封凛凛看着他双眸紧闭,衣袂无风自起,心里有点紧张,摸到喜桌前,抱了一只香瓜啃。
命由天定,改命是破坏命格、违逆天道的大罪,即使魔界一直跟仙界不对头,干这种事还是风险不小,一旦仙界插手,从中作梗,对施术人和被改命人都是很危险的事。
但九渊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为她做了。
就像苦主为了他触犯天条一样。
这俩人嘴上说着为了大义,为了兄弟情。
要是他们对彼此没点想法,封凛凛愿意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恋爱本来就是暧昧朦胧,不可捉摸的,从崇拜到喜欢也很正常。
两个男人,一白一黑,一正一邪,亦师亦友,如亲似故。
苦主不管是喜欢云留还是九渊,都可以理解。
不过,苦主已经换成她封凛凛,她当然是按照任务来走,选魔尊。
九渊的施术已经进入关键环节,数不清的光绿色咒文从他身边盘桓升起,围着他变成枷锁,绕成栅栏,封凛凛连咀嚼都忘了,看得神贯注。
只见绿光越发耀眼饱和,空间受到术法波动,变得暴躁不安,震的封凛凛都跟着有点坐不稳。
她抓着桌上铺着的红幔布,突然间,只听“乒”的一声脆响,似乎是琉璃碎掉了,接着,那些咒文猛地一闪,纷纷破碎,引发一场剧烈的能量波动。
封凛凛没有真气护体,一下子就被掀翻了,幔布飞起来盖到她头上,桌上东西也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封凛凛被这一冲摔得不轻,揉着屁股从地上坐起来,她拉下红幔布,发现九渊伏在床上,墨发部散开,赶紧过去扶他:“喂,你还好吧?”
男人枕在她腿上哼了一声,封凛凛拨开他头发,发现他的脸变了。
白萧元阴柔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眉飞入鬓、目若朗星的脸。
这张脸在苦主记忆里是不陌生的,这就是魔尊的真容,他们初见时的样子。
九渊的真容飞扬跋扈,眼神里带着舍我其谁的睥睨,但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收敛了所有的凌厉和冷意,笑盈盈的抬手摸她的脸:“怎么一直看着我?爱上我了?”
封凛凛把头发给他重新盖脸上。
九渊拨开头发坐起来:“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我刚给你的小夫君改完命,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哄哄我?”
封凛凛说:“那我给你洗个香瓜吃吧。”
说着她就要下床。
九渊把她扯腿拖回床上:“谁要吃瓜!过来吧你!”
话虽如此,九渊没有滚床单的力气,封凛凛没有滚床单的心情,两人笑闹一阵,睡了。
九渊和暮风谣大婚的消息,早就传到仙界。
暮风谣是云留的徒弟,云留在舆论风波中被骂的很惨,大多是说他管教无方,心慈手软,早在暮风谣私通魔界的时候,就该对她斩草除根。
五仙府的话事人联名上书,要求云留通过决议,把那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给除了,但决议压在云留案头,他迟迟没有动手。
暮风谣是他一手带出来、最为得意的亲传弟子,兴许她并没有走错路,只是走了不为世人接受的那条。
而且,他发现自己对暮风谣嫁给九渊一事很愤怒。
原本看着她在人界成亲已经够难过的了,但勉强还能接受,因为白萧元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霸占不了风谣多久,也没有力气触碰她。
可这回不一样,她嫁的是九渊。
九渊是魔尊,跟他一样,如果长命,可以活到天荒地老。
他再也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