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别墅。初雨把蓑衣脱下,挂在廊下,又赶紧过来替他解雨衣的扣子。邬德见她里面一件青布裙衫尽湿,上面还有许多泥污,腿脚光着,只是乌黑成一双泥脚了。头发湿成一缕一缕的,嘴唇也冻得乌青,身子瑟瑟发抖,身上却背着一只包裹。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都说了要出差么!婆婆妈妈的!”邬德看她的狼狈模样,不由斥道。“大雨天出来走路找病?”话语里却已经带了怜爱的感情。
“我是奴才出身,那这么娇贵?”初雨却不以为意,她也不管自己的衣服还湿着,从背上解下包裹来,“我见老爷没带这个,既是出差,去得必然是官府的地盘,就赶紧送来了。”
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件黑乎乎的防刺背心。过去邬德下乡或者去检疫营地,只要天气允许都会穿上这个作为预备,最近随着形势好转,加上天气渐热,他已经很少穿这东西了。
“老爷每次出差都穿这个护身衣。我见您忘记了,才赶来的。”初雨兴奋道,“原以为赶不上了,没想到老爷还没启程,这就穿上吧。”
“这个――”邬德哭笑不得,这东西穿身上今天是没所谓,太阳一出来不得活活热死。初雨对他的拳拳之心还是让他很受感动。
“好,衣服我带去就是。”
“要记得穿上――”
“我会记得的。”邬德决定好事做到底,什么都答应,“你也赶快回去吧。我一会就要出发了。”
“老爷,”初雨把湿嗒嗒的头发擦干,轻轻的往后一甩,一头钻到邬德的怀里,低低的说“老爷,你可要太太平平的回来――”
邬德心中一阵温暖,没有有个女人全身心把你作为依靠更能让男人感到愉悦的了。即使她并不美丽。
“我是去广州做买卖,又不是刀山火海,你怕什么!”邬德小声呵斥道。
“老爷干的是造反的买卖。”初雨仰起头来,一双并不大的眼睛清澈透亮,“广州不比临高,是在官府的治下,老爷万事小心。初雨要伺候老爷一辈子的。”
邬德原想安慰几句,说自己不是造反云云,转念想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便郑重的点了点头。
……
“登瀛洲”离开港口,航向西北,向广州湾方向驶去,一小时后,博铺港的已经消失在地平线上了。唯有临高角的灯塔的灯光还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
临近黄昏,风越发猛烈了,而且还夹杂着雨点,邬德看看表,17时05分,但天已经黑得象傍晚一般,海面波涛汹涌,排水量只有70吨的“登瀛洲”此时就象一片树叶,在波涛里时隐时现。
邬德坐在船长室里,注视这玻璃窗外的海面,登瀛洲是渔船改造的,生活设施各方面都不太舒适,所谓的船长室里自然也没有真皮高背椅,而只有一张藤靠椅而已,被固定在甲板上,这就算是船长的宝座了。
“首长,雨太大了,天黑,什么也看不到。是不是先停泊靠岸?”大副走进船舱,向邬德德报告道。他穿着的蓑衣和斗笠已经全部湿透了,嘴唇也冻得乌青。
这个大副是他们从俘虏的海盗里提拔出来的,姓王,因为胡子很浓密,人称王大胡子。王大胡子原来是个小船主,自己有条双桅船,做做沿海的贸易和运输。直到有一天在海上被红毛抢劫了一次,搞得一无所有就干脆当了海盗――不走运的是第一次跟随首领出海打劫就被穿越者给灭了,灌了一肚子水的王大胡子从海里被捞起来之后已经没什么气了,被丢在海滩上等死,海军的一个穿越众见他体格不错,是个干苦力的好材料,算是发了善心把他倒过来控水才救回一条命来。
在劳改队老老实实的砸石头挖土几个月之后,他通过了初步的政治审查。鉴定认为王大胡子属于干海盗不久,匪患习气不深,与海盗关系网联系较少的那类“可利用可改造”的人,他又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