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炸药爆炸之后的辛辣烟尘,呛人的烟雾笼罩在矿坑上,久久不肯散去。一队矿坑车在呼哧呼哧冒着蒸汽的小火车头的牵引下,哐当哐当的向黄泥岭上的采掘面驶去――这是一辆运送中班工人上班的通勤车。平板车上安装着简易的长凳。工人们或坐或站。他们一个个全副武装:戴着藤安全帽,24层纱布的劳保口罩,玻璃和椰子壳制作的劳保眼镜,厚厚的矿工工作服,脖子上系着毛巾……这些都是归化民工人,是矿务局基本队伍,也是澳宋政权在三亚的群众基础。给予充分的劳动保护正是体现了这一考虑――三亚开发中最艰难的时期已经结束了,把经过净化、培训的劳工继续消耗在填人命式的开发上对于元老院来说是很不经济的。
太阳照在光秃秃的山谷里。绿意盎然,充满亚热带风情的山谷已经变成濯濯童山。暴露出红色的泥土。山谷里的茂密的植被被除去,运送矿石的矿车轨道和一根根的电报线杆在谷底和山坡上形成了一张网。安装在各处的蒸汽机不时喷出的黑烟和蒸汽,田独的修配厂里传来机器的轰鸣声。
田独河的河水只剩下一道河床中央的污浊水流――里面流淌的是矿山和田独的小机械厂排放出来的工业废水――生活污水用来灌溉附近的开发的少量田地。
河水减少的原因是在田独镇的上游修筑的水库已经完工,将上游的来水截留,用来供应田独镇的生活用水和矿山的工业用水――田独河的流量不大,不修筑水库不能保证供水。
现在是冬季的枯水期,上游来水大幅度减少,水库不再放水,整个田独河下游的天然来水就完全断流了。
一群半裸的奴隶,正在山谷里堆矿场里卸载的刚刚从采矿面上运来的成车的铁矿石。他们半裸的身子上全是矿石的粉末,草帽和围在脸上的布条是唯一的劳保措施。从最可靠的归化民中选拔出来的“领工”监视着奴隶们的劳动。每50个人配备一个“领工”。他们没有拿鞭子或者木棍,而是挎着一个装满了竹片的布包。
每完成一筐矿石的装卸,奴隶们就从领工手上拿一枚竹牌。想要吃饱饭就得完成工作指标,凑齐规定数字的竹牌。怠工的结果是吃不饱,第二天没力气干活,最后在重体力劳动下渐渐被饿死。拒绝劳动的奴隶被直接处决,尸体挂在奴隶营地的绞刑架上风干――直到有新得牺牲品被挂上去。
领工们监视整个劳动过程,他们不携带武器,不管携带什么武器,一个人对五十个人是没有任何胜算的,携带武器一旦遭遇反抗只会让武器落入暴动者手里。
作为后盾,任何有奴隶集体劳作的场所附近,都至少布置一个班的士兵执行警戒任务。随时可以投入武装镇暴。修筑在山坡和山顶上的塔楼上的哨兵用望远镜时刻监视着矿场和山谷里的每一个角落――根据命令,这些哨兵有权随时对任何“形迹可疑”的奴隶开枪。
一开始奴隶的工作效率不高,但是几天过后,奴隶们彻底领会了“髡贼”的用工方针,生产效率立刻提升了。实际上在三亚的矿场和路基工程上奴隶劳动的效率比许多置疑奴隶劳动的元老的估计要高得多。关于这点,企划院里的前HR们不认为是采用高压政策的结果,关键还是在于进行了有效的劳动管理。
“有起码人权的血汗工厂能摆平,难道连生存权都没有的奴隶就摆不平吗?”曾经在某血汗工厂担任的HR的元老在如是说,“奴隶的劳动效率真这么糟糕,南方奴隶主吃饱了花大钱从非洲买奴隶,还要为此打仗做什么?”
第一批东南亚奴隶的到货使得三亚大区终于有了消耗的替代品。当然,现在奴隶还很少,不够大规模的消耗,但是至少已经能把归化民工人从一些最危险、最艰苦的工作中解脱出来了。夸克穷和王洛宾在会谈的时候表示:到1631年的3月底以前,他可以保证每个月输